第一百一十三章 地狱在人间(1/2)

北京的皇宫,神圣而庄严,在春天略带冷意的晓风中,反射着耀目标阳光。

丁云桐,帝国的最高决策者,至高无上的天子,此刻正坐在皇宫的深处,静静的审阅着从各地发来的机密电报。

宫殿的四周,都被帷幔遮得严严实实,沉浸在似乎从旷古就开真个安静当中。但在这里,丁云桐通过密布在全部帝国各处的眼线,通过军法处、内务部、宣传部等几个相互并不附属的系统,可以完整的控制帝国所产生的一切事态。全部情报网络仿佛硕大的蜘蛛网,而丁云桐就位于网络的正中心。

他指挥着帝国,他控制着命根子,他发布的每个命令都像数学公式一般,简略、生硬、尽对、不容置疑。

此时他发出了新的命令:剪辫子。

这是他长久的理想,但直到现在才真正付诸实行。

在这个纷纷混乱,复杂迷惘的时代洪流里,剪辫子已经只是一块小石头,激不起多大的浪花,每个人都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尽或者精力焕发,要么青云直上,要么逝世无葬身之地,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一条猪尾巴,再往抗争什么了。

在帝国的西北,在漫天的雪花中,在皮鞭和棍棒的"劝告"下,数以万计的人正在猖狂的劳动着,在他们的头顶的天空中,飘扬着大幅的标语"劳动者最光荣!"。

这些人,有的是富农、有的是中农、有的是地主、有的是知识分子、有的是失势的官员家属,但在这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称"劳动者",他们正在劳动中吸收"教导"。

他们只是缩影,他们代表着那数以百万的建设者。

在帝国的中原,到处是建设工地,到处是红旗飘扬,到处是锣鼓喧天,到处是人隐士海。数以百万计的工人们在不停的劳动着。

丁云桐已经明确告诉宣传部:

"必定要占领思想阵地,我们不占领,敌人就会往占领。"

"反正幸福早晚会来临,这已经是历史的必定。"

"国民已经没有思考的必要了,他们只是为了-历史的必定-而活着。"

"要用广播、喇叭、锣鼓、口号,所有的声音,往占领工人们的业余休息时间,让他们真正领会生命的意义,排除一切过剩的无聊、烦躁、愁闷、忧虑情绪。"

在狂风雪中,在流浪大雨中,在狂风中,在炎炎烈日下,在电闪雷叫中,工人们在猖狂的工作。宏大的锣鼓声,呐喊声,呼号声,布满着他们的耳膜,也彻底剥夺了他们的思维。

他们没有思考,也无法思考,就像整群整群的牲口,步调一致,集体劳动,集体进食。不停的工作,猖狂的工作,仿佛要在这一片片广阔的荒野上,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工厂中得到永恒的救赎。

他们同样只是缩影,他们代表着全部帝国数以亿计的国民。

国民,同样无法思考,他们要靠别人来指明自己生活的意义,来摆脱时代大潮眼前的迟疑困惑。

1883年4月19日,深夜,川陕边界大巴山前的马道上,谭嗣同,那位曾经豪情壮志,热血沸腾的青年,此时正半倚半靠在一辆牛车上,神情疲惫萧索,两眼无神的看着身边的shijie。

时间固然是早春,但全部原野却还是毫无赌气,安静得出奇,仿佛还未从冬眠中苏醒过来。路边成片的向日葵,被冷风打蔫了,无力的伏向了地面,它们也如僵尸般毫无赌气。月光森冷,映照这片青灰色的shijie,一时间仿佛时空呆滞。

谭嗣同心头的豪情已经退潮,全身的热血已经冷却。过往的这半年多,他仿佛在噩梦中度过,所有的理想,所有的信仰,一切的美好期盼,都被残暴的现实给击得粉碎。

饥饿,到处都是饥饿。

逝世亡,到处都是逝世亡。

他亲眼看到无数被活活饿逝世的人,他们在逝世前都要浮肿,脸肿得像大南瓜,上眼泡和下眼泡如同硕大的脓包,里边包着一包水。活着的人,漫无目标走着,摇摆着身材,每迈一步需要停顿几秒钟。他们的嘴肿得往两边咧着,头发都竖了起来。噪音变了,说话时发出尖尖的如同小狗叫的声音。

饥荒,事实上从尾月里就开端了。所有的人,无论是曾经的富农,还是贫农,彼此奋斗的双方,zuihou都在忍耐饥饿的折磨,由于所有的粮食,甚至种子都被搜走了。

人们到草滩上挖野菜、捋草籽,煮着吃下。看到蜥蜴,抓来烧着吃或煮了吃,有人因此中毒而亡。有些人草籽吃得太多,无法排便,肚子鼓得像皮球,zuihou活活被鼓胀逝世了。

甚至,逝世者的遗体被饿得发狂的人们从地里扒出来,开肠破肚取出内脏,割下大腿和屁股上的肉。有些人躲到沙堆后面用干草烧着吃,也有静静焙干了存着慢慢吃的。

谭嗣同读过史书中所说的"人相食","易子而食"等,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个恢宏的大时代亲眼得见。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天灾,而是**,是作孽,而作孽者也包含他自己。

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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