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红绳(1/2)

范烟乔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城郊的一间民房里。

屋子里的热炕烧得很热,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有一点木柴特有的热香,还有一点说不清的破败的味道。屋里正中心点着一只昏黄的电灯泡,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女人弯着腰坐在炕前纳着一只鞋底。

那女人从侧面看年纪已经不小,足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手指可能是由于常年累月干活的缘故,已经肿大变形,所以她捏着针引线的时候,稍微有一些吃力。

范烟乔忍着心里的惊惧冷静气细细地将这房间里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只布满油灰的炕桌,炕下面一张红漆的大木箱,那漆因年头过久,或是屋里湿润的缘故,业已经剥落,只留斑斑点点的漆迹在上面依稀可见原有的黄绿色彩绘的图案。

肩膀处有一丝严冷,她微微扭头,却见身侧正好挨着一处低矮的窗台。她的眼力看到窗外时,却见玻璃外面已经积了厚厚的雪,看那样子,这大雪应当是已经下了许久。

她正在想着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为什么会被人劫持到这里时,那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她的身子一动,扭头看了看范烟乔,范烟乔趁她还没回头时,忙闭上了眼睛,装做沉睡的样子。

女人看了她半晌,方慢慢将身子转过往,持续纳起鞋底来。

范烟乔却不敢再睁眼,她警惕翼翼地呼吸着,却听外间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是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说城里搜查的事情,语气很平庸,只是嗓音有些哑,时不时的有一两声咳嗽的声音。

那声音固然刻意压低,可是范烟乔越听越感到那声音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只是她回想了半天也回想不起来。

她心惊胆颤地想到,是了,必定是有熟人在其中做牵引,要不然的话,断断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行踪,也不可能在陈闯的眼皮子底下敢把她劫走,若不是里应外合,提前已经安排好,以薛绍的手段,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把她软禁到现在。

她正在脑海中过滤着到底把她劫持到这里的人是谁的时候,却蓦然听到炕前那女人起身的声音。

她微微眯了眼睛看过往,却见那女人正弯腰在炕前填柴火,她的手往前一伸,提起被烟灰熏得阴森森的铁壶,半截粗糙的手段露了出来,暗灰色如枯木,青筋暴起的手段上,堪堪带了一条鲜红色的红丝绳,那红丝绳上面每隔一段间隔便有一个精巧的攒花结,看起来却颇为秀气,与她这只手倒是很不和谐。

看到这里,范烟乔的心中忽然一沉,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发抖,那条红丝绳,她分明曾在霓儿的手段看到过!

难道是霓儿?是霓找人把她绑架来的不成?想到这里,范烟乔不由得开端后怕起来,若是到了她的手里,以她的性格,她必是不能让自己好过的!

她正忙乱地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忽然听到一个苍老喑哑的声音低低问道:“你醒了?”

范烟乔猛地睁开眼睛,却见那女人蹒跚地走到炕前来,一张穷苦不堪的女人的脸登时便放大在她的眼前。

她的眼神混浊,带有穷人特有的一种哀哀而无奈的脸色,只是那哀哀和无奈之下却仿佛还含着深深的恨意和诡异的满足。

范烟乔伸手一把掀开被子,身子猛地往窗台边靠往,她瞪着眼睛看着她,低喝道:“你是谁!”

外间的谈话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那苍老的女人似乎被她吓了一跳,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的脸色,这脸色,她上学的路在,在车里面,经常在被日本人欺负的车夫和摊贩的脸上看到,那是一种穷苦人对权势本能的畏惧。

可是不过一瞬间,她的眼神登时变得恶毒起来。

她伸了一只形容枯槁的手来一把将范烟乔腿上的被子掀开,然后抬腿爬上炕沿,混浊的眼睛盯着范烟乔一脸怨毒地说道:“就是你逼逝世了我的霓儿吗?我好好的,乖巧的霓儿,就是让你给生生逼逝世的!是不是?”

“什……什么?”范烟乔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睛瞬间睁大,“你说什么?霓儿逝世了?”

那女人的眼中下一秒滚上泪花,干瘪的脸上露出苦楚的表情,喃喃说道:“逝世了,逝世了,回来没几天就逝世了……连口水都吃不进往,直嚷着疼……逝世的时候疼得把炕沿都挠出洞来……就是这里……这里……”

她伸手摩娑着炕沿木上如同被猫爪挠过的一片刺刺的处所。

范烟乔的脸色登时变得一片逝世灰,她做梦也没想到,霓儿竟然由于她而逝世,竟然就&;&;就那么逝世了?

“你兴奋了吧!你欢乐吧!你看大少宠霓儿你气不过,所以用了这样下作的手段,故意说她偷你的东西,然后你就活活把她治逝世了!你兴奋了吧!霓儿怎么会偷你东西!我家霓儿怎么会!”

那女人神情一下子变得狂燥起来,她伸了手用力握着范烟乔的胳膊,咬着牙拉扯着她的头发,嘴里撕叫着:“你还我霓儿!你还我霓儿!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那女人力大如牛,范烟乔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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