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纪真(一)(2/2)

事儿。

看得出我心情有些起伏,琳儿把点心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嘴里,跟着抓起酒猛灌几口,把嘴里的东西送了下去,把酒杯放桌上一扔,狠狠的抹了一把嘴角。

“我现在不想听你们斗嘴,就想知道,那青弦琴后来怎么样了,那秦匠,啊不,就是蓐收神真的死了么,还有那个化名辛意的红光神,他到哪儿去了,为什么青弦琴会在咱这里?”

这句话有点儿“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效果,一个挤兑得热情如火,一个默抵得冷若冰霜的两个人,立刻收住了气势,调整了一下情绪,把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抿住嘴巴呵呵一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手绢,慢慢的抹了抹嘴角,重新整着思绪,看了看张临凡。

“没事儿,前面的故事,我一会儿问问琳儿!”

他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于是对我露出了一个理解的微笑。

“本也没想再讲给你听!”

苌菁仙君立马不满,从鼻子里哼出了这句话。

要是给他们两个机会,怕是又要冷吵起来了,所以,我真是喝了一口酒开口道:“后来,玉骨心中总是患得患失,不免有些担心起辛意来!”

......

这一日,玉骨还未起床,门外便又响起了熟悉的《回天散》,她翻身坐了起来,心里好一阵子的埋怨:这个辛意也真是的,明明说好要离开的,却还是日日里来抚琴。

她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懂得日日里若不是辛意每日来弹琴,她便能睡上一整天,完全醒不过来。

然,一曲完结之后,她也梳洗干净之后,打开了门,却发现门外早已是空空如也,只留下石桌上的一个喝尽酒的空杯,和几片风儿卷下的落叶。

忆起方才的《回天散》听上去似乎与平素里那娓娓婉婉不同,好像有些强烈的不舍,还有一股浓浓的自责。

正在玉骨纳闷之时,一位仙女模样的人落下了云头,款款落到了她的跟前,跟着这个年上去年纪略长的姑娘便对她微微施了一个礼。

“这位姑娘可是玉骨么?”

怔怔的点了点头,玉骨全身警备的望着她们,不开口却也觉得她们许是没有恶意的。

那仙女眼圈一红,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紫红色的锦囊递与了她,做罢还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接过来之后,玉骨仔细的端详着这个锦囊,却不明就里的想起那个身着一身紫红色长袍的辛意,才要打开,却被按住了手。

“你且等我离开再看罢!”仙女美丽的容貌给人的感觉温柔如水,只不过有些微红的双眼叫人看上去有些心疼,“现在你听我说!”

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遍之后,便急急的离开了,并掐了一个诀送与了玉骨,告诉她要去要留,全凭她自己了。

原来,秦匠之所以被天兵捉了去,竟是因那地府中,有些早逝之人,状告他将《回天散》的部分谱子与了人,只告诉人们可驻青春,却不说会教人早死,于是,天庭便治了他的罪,着天兵天将将他拿了去。

而那辛意也是疯了么?竟跑去天帝那里为秦匠喊冤,说若不是人性贪婪,图得青春常在,秦匠又怎会将天曲与了人呢?

如此之话,如此疯癫,辛意就是这样在天帝面前不卑不亢。于天庭中,他据理力争舌战群雄,理直气壮的坦言着:“若说秦匠有罪,那便是我明知如此却不管,便也是有罪,因将那谱子与了他的人,便是我了!”

他的这翻话,教天帝顿时天颜震怒,斥道:“能谱出这逆天之曲,你红光也真真儿是个神中翘楚啊!”

天庭中的繁文缛节本就多过凡尘俗世,那些规矩也大多都是由天帝所订,一取一舍一收一紧也全凭他的想法而转移,故,他说生,便是生门大开,若他说死,那便是死门紧闭,果真到哪儿都是一样,人也如是,仙也如此,权力倾轧没有天地之分,想那地府许也是这般的情形。

像蓐收和红光这种散居在外的神仙,本就不受天庭待见,后来,又化名秦匠跟辛意隐在人间凡尘里,造了青弦琴不说,又谱出了《回天散》这种可以驻颜保青春的曲子,那更是犯了天庭的大忌讳。

如今,秦匠已经伏法,被擒时还算老实安分。但,这辛意不同,他大闹天庭,为秦匠脱罪,还大骂天帝不仁。结果,被左一条右一条的竟硬是罗罗列列出诸多罪名来,他便由无罪之仙变成了重罪之人,从重罪之人变成了死罪之犯。

最终,被判天雷劈身,永除仙名,再不得入道修仙,来生便只能轮入牲畜道,连人都做不得。

后来,那个仙女又来了,用了一片叫障目的叶子,带着玉骨来到了雷台处,这一天,是辛意行刑的日子。

玉骨因着这一叶障目本可走得近些,但是,她却没有,她不敢上前,她怕看到辛意那张坦荡风流的脸,她怕自己会大哭出声。

望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神仙列在云端两侧,那场面十分壮观,想必这辛意做红光神的时候,仙缘也是极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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