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4)

公元前473年冬。香宝在盼君归里养了一条狗,名叫阿旺。香宝在大街上捡了一个少年,取名叫阿福。阿福在盼君归里砍柴,但香宝待他比阿旺好。天刚刚降过一场大雪,气候异常的冷,齐国的都城一片银妆素裹。一身厚厚的衣服,香宝趴在柜台上打着哈欠,阿旺蜷缩在香宝的脚边打着呼噜。门边一阵响动,香宝揉了揉眼睛,看着卫琴将第个点名要“香大娘”的客人扫地出门口。“……你这么下去,盼君归该关门了呀……”带了三分睡意,香宝迷蒙着双眼,嘟囔。“我看不会。”卫琴磨着牙,冲着她笑。香宝回头看了看店里,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看来果然是她香大娘敛财有术呀,嘿嘿嘿。懒懒地摇晃着手中竹制的茶杯,竹杯里泡着菊花茶,那菊花是秋天时采下晒干的,香宝低头看着晒干的菊花在热水中缓缓伸展开干枯的**,盛放。袅袅的香气便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飘散开来,带着几分温暖。香宝真的,许久没有做噩梦了。盼君归门口是一条大街,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这也带动了盼君归的发展,真不愧是齐国最大一家歌舞坊呀,果然那粒珠子花得值,如今一晃三年过去,这家歌舞坊更是热闹。香宝乐呵呵,美滋滋。“听说没,吴国亡了。”对面的大街上,忽然隐隐传来交谈的人声。香宝的手微微一抖,竹杯滚落在地。热水浇在手上,香宝怔怔地低头看着在她手背上盛放的菊花,暖暖的,软软的。“香宝,你怎么了?”卫琴见她这样,忙快步上前,伸手拂去了她手上的菊花茶,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她被烫红的双手。“是啊,夫差那个昏君,为了一个西施搞得天怒人怨,终于有报应了……”“听说他以布蒙面,拔剑自刎了呀……说什么九泉之下无颜见伍相国之类的……早知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唉,昏君呀……”交谈的人渐渐走远,香宝却如坠冰窟。看了看门口大大的“盼君归”三个字,香宝扯了扯唇角,好傻冒的名字呀。习惯性地低头咬唇,香宝没有开口,只是心竟仿佛被掏空了一样。“香大娘,香大娘。”阿福嚷嚷着跑了进来。香宝缓缓抬头,有些恍惚地看着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他叫她香大娘,不是香宝。一切都是她造出的假象,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她如何模仿,都还是回不去了。她,就是一个掩耳盗铃的傻瓜。“香大娘,外面有个酒鬼,看起来快被冻死了。”阿福一阵风似的冲进门来,急急地嚷嚷着,拉着香宝的手往外走。香宝疑惑地跟着阿福跑出去,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空着的酒壶。“咦,他刚刚还在那里的呀……我叫他,他也不应,披头散发的,还披着一层破布……”阿福挠了挠脑袋,随即指向墙角一堆灰不溜秋的破布,“就是这个!”香宝走上前,弯腰捡起那一件几乎分辨不清原色的袍子,其实就像阿福说的,那根本就是一块破布。可是那块破布,很眼熟。是她曾经为了讨好某个人,特意做的……袍子。“香大娘,香大娘……我们找找吧……”阿福拉着香宝的手摇晃,大概因为他是被捡回来的缘故,对于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不能无动于衷。“不用了。”香宝拿着那块破布,转身走进大门。柜台边的青铜小炉里燃着火,香宝伸手,便将那块破布塞了进去。看着红红的火苗舔上那块破布,香宝兀自发呆。不一会儿,那破巾已被那一团火苗吞噬殆尽。香宝心烦意乱,“不做生意了,关门睡觉。”说着,她起身回房。阿福愣了愣。见香宝回房,正被一名女客人缠住的卫琴甩手走了过来,“阿福,怎么了?”忘了讲,自从有卫琴坐阵,这盼君归里多了很多喝茶聊天的女客……阿福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也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请走了所有的客人,盼君归歇业一天。对面的大街上,忽然跌跌撞撞地走来一个邋遢的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却是寻而不得。无力地坐在墙角,他抬头,对面的店门紧闭,“盼君归”三个字在冬日的阳光下异常的耀眼。一进房间,香宝就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等她感觉不对时,已经全身瘫软,使不上半点力气。她瞪大眼睛,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榻上的越女,她一身黑衣,如鬼魅一般。“放心,此次我并非来杀你,只是奉了王兄之命带你回越国。”她起身,走到香宝身边。香宝气结,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别紧张,只是暂时的。”越女说着,当日,勾践说,越国复国之日,便是寡人迎你回国之时。三天路程,一路疾行。马车停在越王府邸后门。后门么?香宝忍不住冷冷扬唇,果然,她仍是见不得人呢。“进去吧,王兄在里面等你。”香宝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刚走下马车,便有人迎了上来,将香宝领进门。既是不可避免,生也罢死也罢,见吧。一路走过,景物依旧,记得那一日,在这园子里,在那一场盛宴之上,香宝满面浓妆,见着了一脸陌生的范蠡。如今,景物依旧,人面全非。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香宝感觉手上一紧,竟是被人捂住了嘴巴,拖进墙角。香宝挣扎了一下,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别动,是我。”文种?捂着香宝嘴的手松开,香宝转身,果然是文种。“跟我来。”没有多话,文种拉着香宝从角门又绕出了越府。越府外,是早已准备好的一辆马车。“走吧。”文种道。香宝转头,看向那一辆毫不显眼的马车,坐在车前的车夫一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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