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有惊无险(2/4)

“好些了没?”他缓和了面色,轻问。“我睡了多久了?”香宝扯住他的衣袖,急急地问。“天刚刚亮。”“什么?!天都亮了?”香宝着急起来,推开他便要起身。“小心伤口。”范蠡忙扶着她。“君上在哪里?我要见君上。”香宝急道。范蠡一怔,一贯温和的眼眸里浮上了莫名的失落和哀伤。“你伤成这样……”他伸手来轻触她的脸,香宝侧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许久,才收回。“我要回去。”香宝推开他,“我要去见君上。”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香宝回头,看着他握着她的手,掌心很暖,是她曾经贪恋过的温暖。香宝定定地看着他的手,看着他微微泛白的指骨。突然,门“咣”地一声被风吹开,有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乱了香宝散开的头发,香宝猛地惊醒,咬牙推开范蠡的手。范蠡的手孤单单伸在冰冷的风中,墨黑的双眼满盈着难辨的痛楚。他抬手,拔下自己头上挽发的木簪,那木簪之上,犹缠绕着他的发丝,散开的头发在风中扬起,半掩起他消瘦的脸。他上前一步,替香宝挡住了刺骨的冷风。伸手,五指成梳,轻轻理过她的长发,将扬起发丝抚平,挽起,将手中犹自缠绕着他发丝的木簪缓缓插入她的发髻之上。香宝平视着他的胸口,任他挽起她的长发,一动也没有动。手中的木簪蓦然落地,发出一声略显沉闷的细微响声,范蠡弯腰捡起,低头垂眼,仍是细细地将那木簪插入她的发间,冷风吹乱他散开的头发,拂在香宝的脸上。香宝的眼前却突然出现夫差苍白的面容,咬了咬牙,她转身冲出门去,外面风很大。脚步渐渐放缓,香宝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裹着范蠡的白袍,上面还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你知道君上在哪里?”身后,范蠡的声音轻轻响起。香宝转身看他。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将她身上的袍子拉好,“我陪你去找他。”范蠡扶着香宝,在前面的草地里找到了他来时所骑的马。避开她的伤口,他小心翼翼地将香宝抱上马,细细护在怀中,依诺带她去寻勾践。因为化雪,一路都是泥泞。天已经大亮了,香宝的面色更添了几分焦急。“这里?”站在吴宫门前那一排低矮的房前,香宝微愣。“嗯,君上一直住在阖闾墓旁,但最近夫差刚刚买进了一批良马,便命君上住在这里,以便照料马场。”范蠡伸手,轻轻扣了扣门。“范大夫么,进来吧。”里面响起了君夫人的声音。香宝忽然有点好奇君夫人看到她还活着的话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推门进屋,屋里点着灯。香宝四下环顾一番,果真破落得可以,抬头便见到了君夫人,她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她,全然忘记了要维持自己的那份雍容。“香宝?”是勾践的声音,略带着讶异。“见过君上。”香宝转头看向盘腿坐在榻上的勾践,忙低头行礼,带动了肩上的伤口,很疼。“罢了,起来吧。”扫了一眼她染血的衣裳,勾践缓缓开口,“我如今这般模样受你这礼着实怪异。”香宝站起身,看他一身粗布麻衣,虽然如此打扮,他却仍是笑得一脸悠然自得,没有半分的不自在。此人心机之沉,城府之深,着实可怕。再回头看君夫人时,她已经恢复了常色,真不愧是勾践的夫人。“有什么话,与君上讲,我去外面守着。”范蠡低低地说完,便走出门去。勾践饶有兴致地看着香宝。“君上。”香宝低了低头,思量着该怎么开口。“嗯?莫非香宝是为夫差说情来了?”勾践笑道。香宝悚然一惊,随即又低下头去,没有急于撇清自己,“君上知不知道伍子胥?”“是个人才。”勾践点头,“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是,伍子胥是宁死不降之辈,当初他极力反对夫差接受君上的投诚,若非夫差心意已决,或许君上已无复国的机会……”“所以?”勾践看着她。“夫差如果死了,伍子胥必定另立新主,到那时,一定会拿越国祭刀。”勾践仍然看着她,半晌,才笑道,“以香宝之见,寡人应当如何?”“这一回夫差中毒,宫中已乱,君上可以借这个机会表现对吴国的忠诚,为他日能够返越打下基础。”“香宝……”勾践忽然开口,目光灼灼,“你一向是善于掩藏自己的,就连入吴都是被迫,今日,为何如此这般急着锋芒毕露?”香宝呼吸微微一滞,眼前出现夫差毫无生气的模样。“人,总是会变的。”半晌,她缓缓开口。“是么。”勾践的声音淡淡的。香宝咬了咬唇,退出房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勾践微微眯起双眼,“夫人,有些事,你太过自作主张了。”“君上……”君夫人一脸错愕,欲言又止。“昨夜一役,损失了一十八名死士,不过……还好她没事,否则夫人便铸下了大错。”“大错?”君夫人似笑非笑,“莫非君上心怀仁慈?”“若她因你而死,范蠡必不会再全力效忠于寡人,而且……”勾践淡淡地瞥了君夫人一眼,“她在吴国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可是夫差不是已经……”“她想到的,夫人却没有想到么?”勾践浅笑,“寡人只是惊讶她的心思竟然可以如此之缜密。”“君上,这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君夫人忽然明白了过来。勾践没有否认。“她可迷惑夫差,可牵绊范蠡,只是君上……”顿了顿,君夫人忽然幽幽的开口,“她于你,又是什么?”勾践闭目不语。君夫人揪紧了粗布裙摆,咬唇。香宝刚踏出门,便撞见了范蠡难解的目光。“谢谢。”张了张口,香宝发现自己除了道谢之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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