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4/5)

在不知明的嘶吼中叫嚣了太久,瞬间而起的一切然后就迅雷不及掩耳般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澄澈清明中的明亮颜色消失不见,诡谲的幻云在暗藏的阴霾里翻涌攒动,以寡敌众的人被周身盘旋而起的血色飞龙环绕其中,只在龙腾而起那一瞬间,周围原本还杀意拳拳几人顷刻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抽打过,直鞭碎了五脏之处,满眼只余一片刺目的鲜红。

不断从身体里涌出的鲜血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无法抑止,死亡前无力挣扎的一切像是掉入了不可抗的消匿世界中,而所有的这些都仅仅发生在了短暂的时间里。

注视着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的身影,视线不自觉在曾经的那个老者身上停留了些许,却感觉有什么渐渐模糊了,像是没能从这片刻之间走出。

而回归于身体里的变化游走在了此刻的意识里,从未如此清晰,无力去想什么,然后宽大的黑袍罩在了身上,于是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将被带离开这片狼藉之地,晃动的视线里,有人冲进了那一片弥漫的血腥中,走近了只余游丝一气的颛孙谦身边,微弱的声音于耳边响起,一字一句禁锢着人心。

他不曾想到会这般目睹父亲的死亡,更不可置信地看过那已被带离远去的身影,那个被别人抱于怀中的女人,他曾是那么地喜欢,哪怕如今还难以忘记,记得那一颦一笑,还有让自己远离的话语。

“玑惏……”

像是不停走着,不知是要去到哪里,意识朦胧着的最后一眼,是紧拥住自己的原容,然后便像是疲惫了许久,什么都记不起。

未能全然清醒前的自己纠结在一个混沌的梦中,抓不住虚无的美好也躲不开不真实的消磨,直至悠然转醒时,却只剩下满心的模糊和空洞,忘记了某些事也许会让不知沉重的过往轻松一些,而忘掉了另一些事情,或许会比被抽离掉生命更让人悲哀无奈。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四下看过不见一人,起身向着外面走去,竟已是月夜昏沉之时,原容正站在如墨夜色中的点点光亮里,感觉到身后走来的人,转过身等她靠近。

“你的身体像是更不好了,否则不会昏睡上这么久。”

定定地看过说话人的眼睛,沉默不语之时却是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还未有浓重的血腥味入口,就已被捏住脸颊被迫抬起了头。

冷硬的面孔上眉峰皱起,眼中的沉寂毫无波澜,“你就那么想死!”

“是你早该让我这样做,没有你的血,只要我身上的血龙褪去消散,一切不就来不及了……我知道为龙女者必死,而且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似乎不愿听到这样的话,也不想再看着这样的她,然后转身将视线投进了寂静的夜里,而在如此的沉静一时,好像只要没有言语,便不会再有一丝声音。

“如今的魔龙域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人,这里被血洗之后我就在想,或许可以只是这样,不再有龙脉的延续,也不管魔龙域的繁华。”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敲打着她的心,而那凌乱的跳动更像是要打碎呼吸,捆绑住她的性命,此时她却只能开口,亲自撕碎原本可幻想的梦,“我喝下了拂尘。”

片刻之间,背影像被什么猛烈地击打过倏然一震,接着转过身来,连那一向平静的面容都因此而撼动,只是那依旧冰冷的声音里,染上了惊讶后的愤怒,“你怎么会有它?是璇玑……是她让你喝的!”

“是我自己,”平静地对着难得不宁的一人,声音里些许沉溺然后融进了夜色里,“其实她并没有说错,你对我太好,这魔龙域的主人对我太好了。”

匆匆而逝的一日又一日里,天色不过是由暗到明由明转暗的无尽连续,魔龙域依旧沉静在不知何时会被改变的寂默中。

而置身于这其间的两人,更像是默契了然般地各自为心,只是她沉默地跟着依旧不语的男人,像无数个曾经过往的光阴中那样,只是这般的如今里却是多了更多的无可奈何。

有没有什么能够美好着从始而终,又有什么是能够顺应了人心的丝毫感觉,总舒心惬意,她不知道,也或许曾了然的便也忘记了,但真实存在于记忆中的某些感觉,总还是会在被遗忘之前曾无比深刻过。

从来那个叫做原容的人总是偏爱沉默,即便是从遥远的旧时起,便已然褪去了本该有的轻快活泼,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少言少语的人,总是能给她许多的安然,也能够放得下不时而来的惊恐感觉。

多少个睁着眼睛彻夜难眠的晚上,总会有个身影静守在一旁,多少次昏沉欲睡的白日里,还能够依靠在安稳的肩膀上,那时她还未能习惯存留于心中的挣扎不安,也没有坚强地更像现在的模样,而有一人却始终如此,好像从不曾改变过。

无法让这样的一人改变,她于是只能这样对原容说,“你不会想要一个将慢慢忘掉所有,甚至是连你都记不起的人,对吗?我也不想要一个那样的自己,一切本该由你来选择,是一个毁了一切的人,还是一如从前但注定要消失的龙女。”

已然明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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