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儿子(3/4)

有感受过这样冷漠又狠决的徽予,这样的无情,几乎让她陌生。对徽予来说,宠妃是一码事,皇子乃是皇家血脉,又是另一桩事。再勋是衔接郑家的一个纽带,但决计不能被养成郑家的棋子。

从前徽予看再勋功课用心,也孝顺,也就没多干涉恪贵妃抚养他的事。但现如今看,再勋的劣性已经慢慢显露出来了,是和郑家人一样的桀骜与好胜之心。好胜之心不是不能有,但决计不能太过了,过则不虞。

他不是没考虑过恪贵妃成为皇后的事,虽则几率渺小,但总有万一。万一到最后,恪贵妃真成了皇后、乃至太后,再勋可不能成为一个被郑家人操控的储君、皇帝。徽予本就想寻个时机,将再勋接出朝阳宫,好削弱他对郑家的感情。因恪贵妃抚养孩子上用心,倒一直没个好缘由。

另则,万一郑家有异心,此举也能成为检验郑家的一道坎……

不成想竟然是这样,让徽予下了这个决心。

他甩袖负手离去,不留恪贵妃与再勋一点求情的机会。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不怕恪贵妃的人见着你么?”盛妃抬手止住昭嫔请安的动作,示意她软榻上来一道坐着。

昭嫔不以为意地轻蔑道:“她现在正焦头烂额呢,哪有这闲工夫来管我去哪了?我就是大摇大摆地进来,她也不会知道的。”

“这事可真是老天爷送的礼了。”盛妃抿唇一笑,动作都轻盈欢快了好些。

“我那表兄弟,脾性跟恪贵妃是一路人,而且年纪小,容易叫人嗦摆,一激就不成了。”昭嫔见恪贵妃难过,心里幸灾乐祸的。

“婵杏同小城子有些往来,这件事虽重大,但也问出点事来。”盛妃转脸示意婵杏把事儿说了。

婵杏于是接话,也是一幅落井下石的嘴脸:“听说皇上生了大气,已经重新辟了远远的帐子给四殿下,隔开了他二人。往后只许恪贵妃一个月去见他三回,还要御前的人都跟着。另则,替恪贵妃与四殿下求情的一概不见、一概不理,连德妃娘娘都说不上一句话。恪贵妃磕破了头,也只叫人请了回去。还说若再吵闹,就不许他们母子再见面。”

昭嫔“嗳唷”一声,露出刻薄又嬉笑的表情来,捂嘴尖酸地一笑:“这也是他们活该了,自作孽不可活呀,又不是咱们下的套,这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

盛妃看着这个形似韫姜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莫名地觉得又好笑又奇怪。她转开视线,淡淡道:“皇上也没说不许别人去看望,你心疼姨母,替她多去看一看四皇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昭嫔立时知道该怎么做,阴森森道:“嫔妾知道,该怎么好好安抚我这个表兄弟。”她往后靠倒在羊毛毡子扎的背靠上,“这是德妃他们害得他母子二人分离的。”

盛妃浅笑:“这就对了,就是要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德妃最大的软肋就是她的儿子,为了她的儿子,什么都豁得出去。到时候折了哪个都不要紧,剩下的一个孤立无援,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盛挽蕴长得极为娴静,保养得宜之后,养出了玉润的面庞,更添了一份和婉之气。加上她小鹿眼似的杏圆又灵气的眸子,薄薄的樱唇,总让人觉得她无辜又纯净,端秀又文静,不像是个工于谋算的人。

昭嫔有时去看她,也觉得她像个文雅、端庄的闺秀,不是那样满肚子城府计算、狠毒的人。果然,人不能貌相,盛妃的心底同她的相貌是截然相反的。

刚到帐子门口,就听到了里头激烈的吵闹之声,昭嫔站住脚,等里头的动静小了一点,才亲自打起堂帘进去。

她一个不注意,瞬间一个黑影擦肩而过,砸在她身旁的高桌上。她吓得惊呼一声,低头去看时,是一只茶碗,早四横八岔地碎裂在地了。

再勋闻声看去,见是表姐,忙迎上去,不管不顾地拉着她:“表姐你来了!是不是母妃叫你来的?还是父皇允许我回去了?”

昭嫔定了定慌乱的神,才拉着再勋在椅子上坐了,一面叫奴才小厮们都退下去。等人都散尽了,昭嫔才说:“是姨母担心你,可她又来不成,才托我过来的。”

想起恪贵妃,再勋忍不住啜泣起来,他想念母妃,也害怕母妃为他过于担心。他其实本性不坏,是个极孝顺的孩子,一心想给母妃争光彩,加上性子急躁,才做出许多鲁莽的事来。

他哭红了脸,哽咽道:“表姐,你就说我都好,你别让母妃为我伤心。父皇这回是生了大气了,等过了这一阵,兴许就又叫我回去了。”他怕自己狂躁撒泼的样子被恪贵妃知道,会让她生气、忧心,于是换了乖顺的模样。

“我的傻兄弟,你还想着回去么?”昭嫔一拧眉,露出懊恨的表情来,恨恨道,“你们母子俩是中了别人的套了呀!”她见再勋是一派茫然的样子,于是解释道,“你细想想,宫里打的击鞠赛也不止一场了,怎么二皇子从没受过伤,怎么偏偏这回撞你的毬杖上去了?”

她起身,装出忿忿不平的神情,怒冲冲踱了几步:“皇上几时同你还有姨母生过这么大的气?要是没人在一旁挑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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