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下卷.谁在路上（32）
山妹终于鼓起勇气，步行二十公里到了县城，搭上公共车来到了省城。***在省城的劳务介绍所待了一天，赶傍晚便被人领走了。说是一家大工厂劳动服务公司办的冶炼厂，每月工资二百元，管住；每天管一顿饭，说是工作餐。那工厂在省城东郊，背靠一座土原。厂子不大，一个比自己家大不了多少的院子加上一座小二层楼便是这个厂的全部。当天晚上，山妹被招工的老汉引去见厂长。厂长在办公室喝酒，一个人喝，桌子上却横七竖八地放着不少啤酒瓶子。厂长四十来岁，大头，大嘴，不知是酒喝醉了还是天生的，眼睛只有一条细缝，活像用指甲盖儿划出来的。厂长用小眯缝眼打量着这位新来的打工妹：高挑个儿，两条齐肩的辫子；红扑扑的圆脸盘上镶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浑身洋益着山里妹子那种健美的青春气息。厂长的小眼睛顺着山妹的头朝下溜，溜到山妹小山一般的胸前便停了下来……小眼睛顿时闪出光亮来。“叫……叫……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厂长有些口吃，乡里人叫“结巴”。山妹压住心跳，回答：“山妹，姓蓝。十九了。”“好……好……好。”厂长连说三个好字，又灌了口酒，对山妹说：“先在厂化验室干着，干好了，我会提拔你的。我是承包人，老板。这里……我说了算！”说完，又给那个招工的老汉交代了几句，挥挥手，山妹便随招工老汉走了。山妹被安排在离厂长只有一墙之隔的一间空房住了下来。山妹问招工老汉：“化验室是干啥的？俺可没化啊！”招工的老汉冷冷地撂了一句：“厂长说你行，你就行，化是个啥。”走了。第二天，山妹到化验室上班。化验室只有那个招工老汉一个人。桌子上摆着一溜玻璃瓶子。老汉不招呼山妹干活，老汉自己也没活干，一天都在看报纸。厂长进来，问：“山妹，工作还好么？”山妹说：“这里太清闲，让我去干活吧。”厂长笑笑，说：“好商量，晚上吃完饭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招工老汉用报纸蒙住了脸……晚上，山妹走进厂长办公室。厂长还是一个人在喝酒。不等山妹开口，厂长便说：“先陪我一块喝酒。坐下。”山妹坐下了，却说：“我不会喝酒，喝不惯那味。”厂长也不勉强，还是自己喝，边喝边说：“让你到化验室是个过渡。干几天，我调你到办公室当秘书。挣大钱，陪着我外出谈生意，下馆子，进卡厅，享受现代明。唉！像你这么漂亮的妹子，我能亏了你么？”不知咋的，厂长这番话让山妹心里直麻。山妹连连摇头：“不，我干不了。我是打工的，靠力气挣钱。”厂长嘿嘿笑着，站起来，一把揽住山妹的脖子：“傻妹子，这年头，女人有了漂亮的脸蛋儿还用出力吗？”说着，猪头一样的大脑袋便朝山妹脸上拱过来……“不，不……”山妹惊恐地挣扎着，后退着，身子掀动了办公桌，啤酒瓶子“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咚……咚……咚，有人敲门，招工老汉在外面喊：“厂长，下雨了，新来的设备怎么办？要淋坏的……”厂长一愣神，山妹转身打开门，飞快地跑下二楼，融进风雨中。下楼的时候，山妹似乎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姑娘，小心！”……末班车终于在雨中开来了。山妹跨上车，脚踏板上有水，山妹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车厢里。一双温热的手搀住了她。耳边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姑娘，小心！”山妹抬头，搀她的是售票员。山妹的泪终于夺眶而出了……汽车向繁华的市区驶去。山妹的命运会驶向哪里呢？雨，还在下着……我的“重出江湖”爬了五十年的格子，我在这个有着六十年历史的陕工报上究竟了多少稿子，实在是记不清了。但是，其中有两篇稿子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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