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返城(2/2)
大,三五个人都能坐下,随着绞车的转动,吊篮沿着城墙缓缓地向上升去。
城墙很高,足足有四五丈,十几米的样子,斑斑驳驳的墙漆上布满了历史的痕迹,曾经的箭疮弹孔依稀可见,作为大明王朝的最后一道屏障,守护着这个王朝几百年的荣耀。瓦剌部的也先、满洲的皇太极等草原枭雄都曾先后兵临城下,也先甚至带着俘虏的英宗皇帝前来叩城,却最终在它面前铩羽而归,只是这一次,它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刚上了城楼,迎面过来一队官兵,居中的是一名面红耳赤的中年将领,腰悬佩剑,铠甲闪亮,看样子职务都不低,至少比刚才那个叫吴邦孟的把总气派多了,此时脸上还带着熏熏的酒意,慵懒的说道:“我乃五军营参将孙大成,奉上谕执守宣武门,汝深夜入城,可有要事?”
魏击越已经找到了了当大腕的感觉,这会也懒得和他啰嗦,故伎重演又掏出高起潜的那块厂公腰牌,递了过去。
“我乃高公公属下,又要事进宫面圣。”
“啊——末……末将见过公公,适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公则个……”
一听说高公公,再揉了揉眼,看见魏击越这一身装束,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参将瞬间没了气场,三步并两步跑过来给魏击越行了个大礼。
看着这个叫孙大成的参将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样子,魏击越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感,反而升起一丝悲哀。
明朝军队有个很特殊的指挥体系,一些执行重要作战任务的军队中都设有特务机关,叫作监军,这个监军一般是由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兼任,目的是怕这些领兵在外在外的将领们拥兵作乱,而这些监军太监们因为有皇帝在背后撑腰,可随时打将领们的小报告,故权力极大,甚至连统兵主帅也往往受制于他们,结果这些五体不全、心里扭曲的监军太监们成了军队实际意义上的最高统帅。
这种畸形的作战体系往往是灾难性的,监军太监里虽然也有个别能征善战的,但是绝大多数更擅的却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势。
明末有几次事关社稷安危的重要的战役,在关键时刻都是因为监军太监瞎指挥,最终兵败如山倒。
而更有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军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剑戟下,却亡命于己方特务的倾轧迫害中,以至于现在他们见到一个拿着厂公腰牌的太监就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快备马,我有万分火急之事进宫,面见圣上。”
魏击越愈加的声色俱厉,一点也不怕牛皮越吹越大。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不多时,孙大成亲自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魏击越跟前,后面跟着几个城防将领都是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魏击越接过马绳,用眼角瞥了一下众将道:“贼寇将至,社稷危亡在此一战,尔等务必忠于国事,奋勇杀敌!”
魏击越不知不觉间姿态摆的很正,上了马还不忘得瑟一番。
“谨记公公教诲!”
孙大成等人嗫嗫喏喏,应声道。
魏击越两腿一夹马肚子,马仰起头打了个转身,向城里驰去。
没费多大周折,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城,还顺便当了把大腕,魏击越心下多了几分窃喜。
因为贼兵即将兵临城下,京师早已没了往日的庄严与肃穆,此时虽已是深夜,城中几条主干道上却到处灯火阑珊、熙熙攘攘,不时有戴盔披甲、全副武装的巡逻士兵列队行过,街边巷口更有惶恐不安的市民提着灯笼四下里张望,想到农民军进城后掘地三尺、大肆劫掠的土匪行径,不光达官贵人遭殃,底层的庶民百姓也深受其害,这些底层老百姓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
而所谓农民军也是现代才有的称呼,对历史有一定的主观扭曲,因为中国古代近代几千年的历史河中,农民军、起义军、反抗军的专用称呼都比较简洁明了,只有一个字——贼,如果嫌一个字太单薄非要再加一个,那就是——贼逆,他们的发展消亡也大都遵循着一个规律,草创基业时,都有过动人的宣传,同享太平等贵贱,搞过收买人心的小动作,开仓放粮免租赋,而一旦形势好转、大业将成时,却又很快的腐堕落,纪律败坏、失去民心,结果不是被官方镇压,就是被外来势力绞杀,当然也有寥寥无几的几位逆天人士,出身泥腿子穷丝,从吃不饱饭到打下天下坐天下,并且子孙后代一坐几百年,泗水亭刘邦和本朝的和尚天子太祖即是最好的集大成者,遗憾的是眼前的这个邮递员出身的李自成显然不具备前两位的心胸和魄力,不能从意识形态领域净化提升自己的层次,只能贼其一生,并最终贼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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