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4)
大明崇祯帝看了看案头的辞疏,轻轻地说:“这是伴公的第三份辞疏。看来,伴公铁定心思要回家了?”
曹化淳流下了两滴老泪,颤声应答道:“请皇上恩准。”
崇祯看着白发苍苍的伴公,越发轻柔地问道:“伴公陪了朕将近三十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朕着实舍不得你走。”
闻听此言,曹化淳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极为复杂的情感。
崇祯也长吁短叹起来。
曹化淳幼时家境寒微,受近君养亲风气的影响,于十二三岁左右入宫。因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在宫中受到良好的教育,诗文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当时的司礼太监王安赏识,倚为亲信。后入信王府,陪伴侍奉五皇孙朱由检即后来的崇祯帝。
天启初年,太监魏忠贤得宠弄权,害死王安,曹化淳受牵连被逐出北京,发配到留都南京待罪。
1628年朱由检继皇帝位,改元崇祯,曹化淳随即被召还,委以重任,清算魏忠贤阉党,平反昭雪冤案两千余件,受到了士大夫官僚阶层的极大拥护。因办事得力,又是崇祯幼时的伴读,深得皇帝的信任和倚重。曾任司礼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总提督京营戎政。
后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曹化淳竟辞去了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职,推荐其名下的王承恩接任,自己只负责东厂事务。其实,他也只是挂了东厂厂公的大名,具体事务由其极为宠爱信任的太监杜勋负责。
不久,又连上两份辞疏,因病乞准告假,请求返回老家武清县,都被崇祯驳回。
今天,这是第三份辞疏,言辞谦恭恳切,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奈心酸之情。
不时,曹化淳擦擦眼泪,颤声说道:“老奴服侍皇上已有三十年了,也舍不得离开皇上,无奈,年老体迈,近来又整夜睡不着觉,越发觉得精力不济,只求皇上恩准,准许老奴回老家休息。”
“这几年局势动荡,国无宁日,拌公也是清楚的。”
“可老奴这身子骨不争气,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服侍皇上了。”
说着,曹化淳又哭了起来。
崇祯心中长叹一声,默念道,三十年了,真不容易,如弹指一挥,白驹过隙。
少顷,他极为关怀地说道:“伴公去意已决,这次朕就准了伴公的辞疏。”
曹化淳跪倒在地,泪水涟涟,颤声说道:“谢皇上恩准。”
“伴公若有不便之处,可随时去找王承恩。朕已吩咐过他了,不要为难伴公。”
“皇恩浩荡,永铭于心,没齿难忘。”
看着曹化淳颤颤巍巍离去的衰老背影,崇祯忍不住流下了两滴清泪。方欲批阅奏章,就见秉笔太监王承恩走进来,悄声说道:“嘉定伯求见。”
这嘉定伯乃周皇后之父周奎也。
崇祯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问道:“他来又有何事?”
“嘉定伯只说要见皇上。”
崇祯本想说不见,旋即一想,说:“让他进来。”
还未等王承恩宣召,就见嘉定伯周奎大踏步走进文华殿。
王承恩极为识趣,知道这嘉定伯又为儿子的事来了,便悄然退出大殿。
周奎方欲行大礼,崇祯厌恶地说了声免礼,继续批阅奏章,不再搭理。
这嘉定伯仍旧面带微笑,讨好地说:“皇上辛苦了,如此寒天,依旧批阅奏章。”
崇祯鼻孔轻哼一声,依旧不理不睬的样子。
嘉定伯说;“皇上,老臣上次说的事,不知有没有结果?”
崇祯的火气腾地冒上来了,语气严厉地说:“你儿子不学无术,成天欺负良善人家,就这个样子,还想到朝廷中枢任职做官?”
“正因为周鹏不成器,老臣才想让他到衙门历练历练。”
“衙门乃处理国家大事之地,你以为是勾栏瓦肆?谁都可以进来?”
周奎涨红脸,看着崇祯,嗫嚅了许久,才说:“让他到军中任职吧?无错不少字”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在北京前门大街闹市,以看相算命谋生的国丈,崇祯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
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周鹏,这个周奎隔三差五就来,赶也赶不走,气得崇祯有时恨不得扇他两个耳光。
“朕让他到辽东宁远城去,跟清兵面对面厮杀,如何?或者让他去陕西,率领军队剿灭李自成,怎么样?”
“不成不成,周鹏不是那块料子。”
“那想怎么样?”
周奎嘿嘿一笑,说出了来意:“让他到东厂,做一个指挥使。”
崇祯铁青着脸,冷冷地说:“你去问问杜勋吧。”
“谢皇上,臣遵旨。”
说完,周奎一溜烟小跑出了文华殿。
崇祯似乎明白过来,知道自己在气头上说错了话,再也无心批阅奏章,烦躁地在大殿上走来走去,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许久,他大声喊道:“王公公。”
尽管在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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