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担心与不安(2/3)

克托里安,这是我要对你说的。我们将整个冬季在围地工作,确定5月14日梯形实验室揭幕。此前一个月是复活节假期,在这假期中你与我的教女结婚。不要提出异议,我负责这件事。我还负责你们两人的新婚财产和你们的前途。我的孩子,你要知道,如果家里有许多金子——这是无可置疑的——维克托里安·博格朗将放弃那份不能使他有足够闲暇去从事个人研究的职业,他可以留在我身旁……他的妻子也是这样……对,我说他的妻子,我不会改变主意。再见,我的孩子。不要再说些什么了。”

当我转身走开时,他又召唤我:“维克托里安,拥抱我。”

我特别温柔热烈地拥抱他,我听见他低声说:“很难说我们是否会再见了,在我这样的年纪!……而且我受着威胁……”

我提出了异议。他又重新拥抱了我。

“你有道理。说真的,我说话颠三倒四。想着你的婚礼吧。贝朗热尔是女人中的瑰宝,而且她爱你。再见。我会给你写信的。去吧。”

我承认,诺埃尔·多热鲁的雄心壮志,至少是关于他的发明的探索,在我看来似乎不是荒谬的。我对于围地的幻象的描述可以免去我对信任的理由的说明。目前我不想再谈幻象这件事,也不想多谈那神奇的银幕上三只困扰人的眼睛和幻形的大问题。但我怎能让诺埃尔·多热鲁支配我的前途美梦呢?

我怎能忘记贝朗热尔的态度,她的敌视和拟两可的行为?

当然,在随后的几个月中,我经常尝试紧抓住对意想不到的幻象的甜美的回忆,抓住贝朗热尔俯身向我的温柔面容的形象。但我很快就抗拒起来,并且大声说:“我看错了!上帝原谅我,我认为是爱恋的柔情不过是一个女人在俯下身来的男人之前的胜利的表示。贝朗热尔并不爱我。她靠在我肩上的举动是出于一种精神上的缓和,她感到羞愧,又立即推开我而跑掉。还有,第二天她不是和那个男人相约见面么?不就是为了与他见面,她在我离开时没有说再见么?”

我离开后的几个月是很痛苦的。我徒然写信给贝朗热尔,但得不到回信。

至于叔叔的信,它们只谈到围地·作进行得很快,梯形实验室建立起来了,墙壁也改变了。到了三月中,最后的消息是只剩下安置已定制好了很久的一千个座位和安上保护银幕的铁帘。

就是在这时期,诺埃尔·多热鲁的焦虑不安又开始了,至少是他在信中谈到了这种情况。他刚在巴黎购买的两本书,他偷偷地以免有人从他的选择中知道他发明的秘密的两本书,被拿走后又放回了原处。那写满笔记和化学公式的一页纸不见了。花园里出现了脚步的痕迹,他那自从库房被拆掉以后就放在了寓所工作间里的书桌被砸开了。

我得承认,最近的这件事不能不使我警惕起来。叔叔的担心是有事实根据的,显然有人在寓所四周走来走去,他还走进来,执行一个很容易猜到的计划。我不由自主想到那戴夹鼻眼镜的男人以及他与贝朗热尔的关系。怎么能弄清楚呢?

我对少女又作了一次探测。

“你知道寓所发生的事,对么?”我在电报中这样写,“你如何解释这些事呢?在我看来,似乎这些事具有相当的重要性。你要是感到一点不安,请通知我。在这期间,小心监视……”

我连续发了两个电报。贝朗热尔坚持的沉默,不但没有使我苦恼,反而平息了我的担忧。若是发生危险,她肯定会叫我回去。不会,不会,是叔叔看错了。他的发明使他狂热地将自己看成受害者。当接近预定的向世界展示他的发明的日子,他害怕了,但这种害怕又没有任何原因可以辩解。

几天过去了。于是我给贝朗热尔写了一封二十多页的信,但这信一直没有发出。在这封信里,我对她多方责备。她的行为使我生气。我忍受着痛苦和嫉妒的心绪。

最后,3月29日我接到叔叔用挂号寄来的一卷纸和一封清楚明白的信,我始终保留着它,下面是原文的复写:

我亲爱的维克托里安:

最近发生的事件和某些我将向你叙述的十分严重的情况将证明我已成为一个巧妙策划的阴谋的目标,面对这阴谋,我也许已太迟于保护我个人了。但我的责任最少是,在威胁我生存的危险中,保藏好那人类将感谢我的伟大的发明,采取你肯定认为有用的预防措施。

于是我写了一个详细报告——我过去一直拒绝这样做的——说明我的发明,我为此进行的研究以及实验所得的结论。这结论是驳不倒的,它绝不是或多或少有点可靠的设想。不论这结论是如何令人难以置信,如何违反种种已被承认的法则,但我宣布的是真理,没有别的。

在我的报告中,我还补充了一个十分明确的关于技术进程的说明,这些技术将用于我的发明的实现和正常的运行。我还补充了我考虑的对梯形实验室在财政方面予以利用的特别方式,广告、宣传、事务的发展和在花园及寓所的位置上建造第二个梯形实验室以后的发展,这第二个实验室将出现在墙壁的后面。

这个报告,我和信件一起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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