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楚婷:一只文学熊猫?(1/3)
一只文学熊猫?
——关于《只好当官》的对话
蒋楚婷南台
蒋楚婷:上海《文汇读书周报》总编辑助理。
南台:《只好当官》作者。
蒋楚婷:您好,《只好当官》书名挺特别的,请问您怎么想到要起这么个名儿?
南台:您好,书名是作品内容决定的。写的就是一个混混儿,什么都干不了,只好当官。
蒋:《只好当官》是“喜剧”。“喜剧”是个缺门,中国的长篇中,除了《儒林外史》和《围城》,还有哪些作品?
南:您说得很对,“喜剧”确实是个稀缺的品种。著名评论家高嵩先生说:“就世界文学而言,现代的无论哪个流派,都缺少喜剧作品。”中国两千多年的史,从公元前三百多年的庄子算起,到十八世纪的吴敬梓,两千多年,才产生了一部《儒林外史》。之后,又是二百多年,才产生了《围城》。《围城》初版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到现在已经空白半个多世纪了。《阿正传》是不折不扣的喜剧,可惜是中篇。胡适先生曾把《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官场现形记》、《文明小史》也算成“讽刺”,但鲁迅先生认为,不是“讽刺”,近于“谩骂”,把它们归到“谴责”里了,仍坚持说“讽刺,从《儒林外史》之后,就可以谓之绝响”。齐裕焜先生的《古代演变史》也采用了鲁迅先生的说法。所以,中国两千多年的史,入了史的长篇喜剧,1949年之前只有7部,而至今仍在公众中广为流传的,则只有《儒林外史》和《围城》两部。
蒋:我发觉你把“喜剧”和“讽刺”混用,请问,你认为它们是同一种,还是不同的品种?
南:您很敏锐。实际上,“喜剧”的面儿更宽泛一些。“喜剧”应该包括“讽刺、幽默、戏赞”三个特征。而“讽刺”、“幽默”、“戏赞”也是“喜剧”的范畴,但属三个支流。同时具备三个特征,就是货真假实的“喜剧”,比如《阿正传》。只具备某一个侧面,或某一个侧面较明显,就可称某种。比如《儒林外史》,鲁迅先生就叫它“讽刺”;《围城》很多人叫“幽默”。当然,这是理性的说法,事实上现实中很难分得这么细。有侧重是可能的,“只具备”某一方面往往不会那么“纯”。从风格上讲,“讽刺”多的,会觉得泼辣凝重,让人思考;“幽默”多的,显得轻松有趣,能让人会心一笑。
蒋:这么说来,“喜剧”是不是可以叫做“文学熊猫”了?
南:您这么说很形象,也很幽默。实际上,“喜剧”比熊猫还少。
蒋:恕我直言,有没有这种可能,会不会有人不认为《只好当官》是喜剧?
南:一部是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这很正常。我觉得有两条遵从的原则:第一,有权威的专家认证,比如《儒林外史》,就是鲁迅先生认证的,也得到多数人的认可。第二,多数人的判断。比如《围城》。
蒋:要是既没有鲁迅先生那样有权威的专家认证,也没有听到很多人的意见,是不是就无法确定了?
南:《只好当官》还不是没有人说话,也有全国知名的专家、学者、评论家说过话。比如韩石山、何镇邦、江曾培、李星、高嵩、张贤亮、曹文轩等几位对我来说是“师”字辈的先生都说过。北大的曹文轩教授还说“别开生面、新鲜至极”,“至极”是很重的词。
蒋:那么,您认为喜剧应该有哪些标准或标志?
南:我不是专家,我不知道标准是什么。我只能谈些标志性的东西。沃尔波尔说过大意这样的话:这个世界,理性地去看,是喜剧;情感地去看,是悲剧。这是说作家把握世界的视角。从作品来说:第一,内容上,鲁迅先生说:“喜剧是把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第二,形式上,得具有“讽刺、幽默、顽皮”三个基本特征。贵在一个“婉”字。有没有别的标志我说不上,但这两条是必备的。
蒋:喜剧和相声似乎有相同的品格?这是不是人们喜欢喜剧的一个原因?
南:对。喜剧和相声、漫画、杂文属同一个家族。可以说,相声是台上说的喜剧,喜剧是印在纸上的相声。所以,凡是喜欢相声的人,基本都会喜欢喜剧。由于人们与生俱来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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