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如故(1/2)

在北平,位于紫禁城边的快活林,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

其中,凡是关于吃喝玩乐的物事,应有尽有。

美酒佳肴,稀奇玩物,包括专门从海外运来的各种洋玩意儿,无一不是顶好的。

唯一可惜的是快活林里没有最上等的姑娘……

而最上等的姑娘,自然在小春阁。

所谓的上等姑娘,并不单单指容貌娇媚或者身段婀娜,还应该有着温婉体贴的品性,这能让男人产生归属感。

小春阁里,多是这般姑娘。

故此,生活在北平城与周边村庄的男人们,全向往着,因为每次去那个地方的感觉,就像回到家里一样。

李二柱和张大楞自然算男人,区别在于,他们还保留着人生中的第一次。

所以两人都是急不可耐的。

从徐道青手里得了钱后,一个丢了锄头,一个扔了斧子,肩并肩向北平城冲……

……

……

走在路上,张大楞双手插兜,摸着藏在兜里的大把银元,歪了歪脑袋,皱起眉头。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说,徐先生到底是啥意思嘞?”

“啥?”李二柱的眼珠子斜过去。

“他给了这么多钱,还把徒弟留下来,让咱教本事,这演的是哪一出啊?”张大楞想不通,又继续说道,“你的脑子比俺的好使一点,你快想想,咱有啥能教人的本事?”

于是李二柱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十分自然地想到自己今日没能够和往常一样到地里去。

霎时,脑海中灵光一闪。

“咱会啥,就教啥呗!”李二柱笃定地说道,“比如俺会种地,就教他种地!”

“那俺教他砍柴吗?”张大楞闻言,下意识地问道,带着些许茫然与不敢确信。

“不然你还能教个啥?”李二柱瞪了他一眼,反问。

“俺这不是担心富家公子吃不了苦嘛!”张大楞想到自己每天风里雨里地砍柴,可辛苦了呢!

“徐先生的徒弟,似乎不是富家公子。”

话语声中,李二柱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早晨时匆匆看过两眼的年轻人的模样。

虽然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土色西装,但年轻人刚毅的脸部轮廓,粗糙的手脚,以及纵使在昏睡中仍然微微绷紧的面庞,无一象征的,他只是一个生活在北平底层的,朴素的穷人……

此后,一路再无言,两人走到北平城。

北平城变了。

进城后,李二柱和张大楞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个想法。

这座悠远辉煌的古城极为突兀地变得寂静且萧索。

上午时分,走在兴隆桥上,竟看不到多少行人。

唯有桥头的地方,倚着一个迟暮的身影。

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胡须银白,在冰冷的天气里,他竟然只套了一件灰白的长褂子。

老人本是低着头的,但听到脚步声后,他下意识地微微抬头,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格外瘦削的脸上,条条皱纹有如刀刻!

老人的一只眼是瞎的,紧紧闭着,另一只眼眯起来,瞳孔涣散,黯淡无光,也如同瞎了一样!

李二柱和张大楞瞥见老人,不敢靠近,赶忙避开他,下了桥后,更是匆匆朝远处走。

“难道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咋变成这样了?”好一会儿后,张大楞道,他一边走,一边环顾四方。

北平城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

“不然咋会有徐先生连夜逃出来。”李二柱说道。

“不管啥事,都跟咱们无关,快走,去小春阁,完事后咱就回小村!”李二柱又道,他的心里始终憋着一团火。

……

……

无人知晓,在小春阁的地底下,藏着密室。

一间挺小的密室,只摆一张床,就显得拥挤了。

床边有一张方桌,桌上立着两只白蜡烛,摇曳的烛火下,是一叠卷宗,一面镜子。

透过泛着微光的镜面,隐约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的模样。

是个微胖的年轻人,黑衣黑裤,衬得面色格外苍白。他虽然闭着眼躺在床上,手里却仍牢牢地握着一柄刀。

一柄漆黑如夜的长刀!

黑衣人,钱大有!

他竟躲在小春阁。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密室的门开启一条缝隙,又有一个人从外面蹿进来。

钱大有耳朵一动,眼睛猛地睁开,手一抖,黑刀几乎出鞘。

待看到来的是穿着红肚兜的女人时,才放松警惕。

“我来给你换药。”翠花温柔地说道。她双手托着一个铜盘,盘中上有两卷绷带,以及一堆装着药粉的瓶瓶罐罐。

正说着,翠花便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她将铜盘放到一边,然后轻轻掀开钱大有的上衣,将旧的绷带解开。

顿时,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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