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是你的谎言(2/4)
说着她单薄的身子推起三轮车就走,走着走着,车子忽然轻松起来。纪悠悠转过头去,看见易聪在身后推着车,他笑着说道:“反正也没有多远,我帮你一把,也能快一点。”
心里被暖融融的什么充满了,纪悠悠回过头继续推车,脚下的步伐轻快了许多。
这是易聪第一次来到纪悠悠家。其实他也早有耳闻,纪悠悠的父母外出打工,她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家庭条件虽然不得而知,但是同学们也早猜测起来了:若是殷实富裕,谁会天天在学校捡水瓶子呢?
纪悠悠的家距离易聪家大概三站地,虽说不能算远,但也不近,两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车子在一处大铁门停下,悠悠打开门,一座四合院映入眼帘。
这个地段的四合院,价格可算不菲。四合院背后是林立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凛然又富有侵略性地充当着这个小院不和谐的背景。一走进这院子,时光似乎顷刻就慢了下来,这里感觉很像是易聪小时候去农村家,他坐在腿上,指着院子里的苹果说要吃苹果,说等秋天吧,秋天到了,苹果成熟了就给他吃。
后来没等到那个秋天来临,就去世了,月光下的院子一片明晃晃的白,好像下雪了似的。他站在那棵苹果树下哭,那个说好给他摘苹果的人,再也不在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生,只是这草木还未枯萎,人就匆匆撒手而去,世事无常,总是难以预料。
一时间想到太多回忆,他摇摇头让自己忽略这股不该来的感受,再看这个幽静的四合院时,复古的宅院让人不禁卸下尘嚣的浮躁,内心悠然沉淀下来。
怪不得纪悠悠活得那么真实纯粹。
一位老人从屋内走出来,整洁的太极服,一把山羊胡,眼中的光沉稳豁达。
“外公。”纪悠悠乐滋滋地抱着老人的胳膊,“三轮车坏了,帮我修一修。”
老人见了易聪,微微点头:“是小聪吧?悠悠经常念叨你。”他取了工具就修起车来,轻松卸下车胎,充气,在水盆里找出吐着泡泡的孔隙,娴熟地打磨上胶,黏好,一切都如行云流水,那么自然。
“外公以前修过车,手艺特别好。”悠悠言语中不无炫耀之意。
确实是很好。只是易聪心里有一点疑问,若是从事底层体力劳动的人,为何表情能如此淡然,眼神会如此豁达?与其说是修车人,不如说是隐居山间的世外高人。
他拉过悠悠,低声问:“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悠悠说,外公家以前是诗书世家,也曾发迹过一阵子,但因为成分不好而被打击,后来只剩下这个宅院。外公心胸宽阔,他说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要勤劳踏实,取财有道,就是值得骄傲的。
怪不得悠悠年纪小小就有那种心理素质,她行事有自己的准则,即使是捡拾垃圾,也没什么值得羞愧的。
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纪悠悠也是在意外人的议论的,所以她才每次捡拾垃圾之后都洗手。她有五套校服,每天都换下清洗,她生怕被人说一个“脏”字。她虽然有自己的准绳,却也不能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拜高踩低,乐于结交有钱人,而对于不是那么富裕的人,做着不是那么体面工作的人,总是冷眼冷语,唯恐避之不及。
这种环境中,谁又能坚持自我,不为外力左右?纪悠悠就好像是这个被钢筋水泥丛林包围的复古四合院,虽然有自己的坚持,却仍无法完全保持自我。
易聪在悠悠家用了晚餐,悠悠外婆做的小菜清淡可口,他忍不住吃了两大碗饭。
临走时,他还应邀参观了悠悠的家,他看见挂在墙上的悠悠父母的婚纱照,爸爸戴着金丝眼镜,妈妈漂亮温柔,据说他们是高中同学,一起在大城市工作打拼,一年只能回来一两次。
这个家庭比他想象的要平淡高雅得多,纪悠悠家里没有堆积如山的垃圾,也没有贫困潦倒的生活,在这里,一切都看起来无比寻常。
除了缺席的父母,纪悠悠什么都有。
他在心里生出一丝怜悯来。
第二天,学校里掀起轩然大波。
学校的公告栏不知道是谁做了板报,上面有拍摄的纪悠悠和易聪一起推三轮车的照片,旁边的板报赫然写着:“纪悠悠的破烂同伙竟然是他!”
旁边除了七扭八歪写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所谓爆料之外,不知道是谁在两人的照片上画了一颗大大的心。
这一整天,大家看易聪的表情都很古怪。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易聪的一个好朋友才悄悄地走过来,鬼鬼祟祟地问道:“你跟破烂王真的是那种关系?”
下午自习课的时候,班主任老师把易聪叫到办公室里长谈了一番。和其他风言风语谈论是非的同学不同,老师并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细细盘问其中缘由,她只是跟他谈了一些学校的琐事,又问了一些关于纪悠悠的事情,然后,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阵子辛苦你了。”
之后,他和纪悠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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