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母子离心(1/2)
秦宫,穆阳殿。
嬴政带着礼物去见那人的时候,已经是归国一个月,处理掉所有麻烦之后。
将从邯郸带回来的青铜盒子放到塌上,他不咸不淡的跟塌上憔悴的中年女人说:“你要的东西我拿回来了,好生歇息,寡人还有事。”
“政儿!”塌上女人纵然憔悴依旧难掩少时风华。
嬴政被她叫的顿了下脚,他想和她说上几句,又怕控制不住情绪,还是算了。
“政儿!你就这么不愿见我吗?!”女人在塌上探着身子去抓嬴政,声声泣诉:“我们母子,算是结了仇,宿了怨,此生都化不开了,是吗?!”
“政儿。。。”看着嬴政被她到底哭停了脚步,赵太后再接再厉:“娘,娘知道错了,能不能,在我临死前,咱们母子,和好。”
嬴政回头看她,记忆里,赵国为质之时,再是粗衣麻布,也不见她似今日这般憔悴。
嬴政也想问她,他们母子,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嬴政沉了沉心绪,安抚赵太后:“您想多了,早些休息吧。”
“嬴政!”见嬴政又要走,赵太后怕他走了,这可能就是他们母子最后一次见面,语气不由急切了几分:“当娘的,哪有不疼孩子的,你是我孩子,他们也是,你杀了他们,也怨了我许多年,我都死到临头了,你都不肯再叫我一声‘娘’吗?!”
嬴政看着塌上这个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栗的如风中残花般可怜无依的女人,蓦地笑了。
“你真在乎我吗?!”嬴政往太后方向走了走,看着她,质问:“你若有半分在乎我,就不会有当年的雍城叛乱!”
“我”
“你真以为在叛乱之前,我对你和嫪毐的事情一无所知?!实话告诉你,嫪毐不过是我养起来撕咬吕不韦的一条狗!”嬴政根本不给赵太后再说无用解释的机会,泄恨一般骂着:“否则嫪毐一个市井无赖,一无军功二无学识,我凭什么给他封长信侯?!凭他床榻本事吗?!”
左右那些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嬴政也不怕说了:“假父对仲父,呵,我父王都死了,这两个狗东西还想当我爹做我主?!那我就送他们结伴下去见我亲爹,再好好论一论大小!”
赵太后被嬴政的话有些吓到,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政,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从小不善言辞的孩子,年少之时就有如此之深的心机。
咽了咽口水,赵太后艰难困苦的质问他:“你,利用我?!”
嬴政早就知道她和嫪毐的事情,却任由她生子,嫪毐膨胀自大,最后撞进他手里,这心机,何等可怕?!如此算计她这亲娘,这心肠,何等狠毒?!
赵太后崩溃的对嬴政吼:“我是你亲娘!你这般利用我?!”
“那男人是我给你找的?!那两个野种是我让你生的?!”嬴政也气红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冲赵太后吼:“你这辈子一直不都是在被人利用!对吕不韦来说,你只是一件礼物,对嫪毐来说,你只是一个助他拥有权力的工具。他们只是利用你,可我却给了你王太后的尊荣,是你不惜福,还觉得不知足,我倒是奇怪,你到底有什么好不甘心?!”
“你杀了我儿子!”
“我也是你儿子!”
嬴政绝望而凄凉的看着赵太后笑,鄙夷而残忍的撕裂她曾经美好的设想:“其实我也明白你同意嫪毐刺杀的想法,不过是觉得他当了大王你依旧尊荣不减。”
“可你不想想,这大秦帝国是赢氏基业,我是赢氏子孙,可他嫪毐算什么东西?!别说他刺杀没成功,就算他当初杀了我,赢氏还有成蛟,就算成蛟也死了,赢氏嫡支死绝了,赢氏旁支血脉也大有人在!再不济,也还有那些根基深稳的氏家大族,反正不论嫪毐如何折腾,这王权都不可能落在他这个狗屁不是的市井之徒手里!哪怕当初他就是得了手,最后也不过是为旁人徒做嫁衣!”
“你落得如今地步,就没有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吗?!”嬴政看着被自己问得呆住的赵太后,犹觉不够:“纵然前半生你没得选,尝尽困苦颠沛,可你最终入了秦宫,千难万险都熬过去了,我成了王,掌了权,你就是这秦国最尊贵的太后,你到底还为何不知足?!”
“你难道就没想过,纵然嫪毐篡权得手,你这个年老色衰又无权无势的女人,真还能保得住王后之位?!若是嫪毐成王,有了后宫和其他女人孩子,你那两个野种,真有本事继承王位?!”
“我是你儿子,我们母子患难与共,苦尽甘来。原本,我们该母慈子孝怡享天伦的,可你放弃了可以带给你荣耀的我,偏偏去选一个看不到未来的野男人。”
“嫪毐是个只会偷鸡摸狗的市井之徒,他没远见我明白,可你呢?!纵然曾经不懂,可这些年经历的风雨,还不够你明白吗?!成王之路有多难你不清楚吗?!虽说吕不韦该死,但你我都明白,若没有吕不韦,凭你的出身,咱们母子根本争不过成蛟!若重来一次,没了吕不韦,你觉得,你能在嫪毐手里讨到什么好?!”
“我知道你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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