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人论棋（1/2）
我回去时，厮波的戏也演到了尾声。
慕潇儿无心看戏，心思全放在了谢应敛身上，面颊和她正轻咬着的唇一般红，纤指绞着袖角，好一副少女怀春的景象，可惜人家谢小公爷……
谢应敛突然看向了我。
我一个激灵，心说这人额头上是还有第三只眼睛不成，怎么每次都能发现我在看他，赶紧装作没看见，走到了小豆丁身边。
“小凌儿，你看我这橘子剥得怎么样？”他见我来了，很是兴奋地向我摊开手掌邀功。
我看了眼那颗剥得跟朵太阳花似的橘子，赞叹一声：“未曾想你文化造诣一般，艺术造诣倒是未来可期。”
他很是骄傲地把胖乎乎的下巴一扬：“那是自然。”
我们谈话间，小戏也结束了。厮波擦着汗下去休息，另一个小厮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不知几位贵客是想歇息着，还是听听小的这儿的一个小问？”
那叫独孤漠的男人来了兴致：“小问？”
“回独孤公子，咱们樊楼有个习俗，便是每月都会拟个新的小问来，给食客们在茶余饭后辨说。若是哪位客人答得好、答得巧，这顿饭食吃了多少银两，便给这位客人返还多少。”
“这不比看戏好玩儿？”独孤漠笑起来，看了眼一旁的谢应敛，“你但说便是。”
“哎，”小二应了声，末了像模像样地清了清喉咙，道，“贵客与一不熟之人下棋。贵客棋艺高超，那日却发挥失常，眼见着棋要输了，不知贵客会作何打算？”
独孤漠哑了哑：“我……我没辙啊，输了便输了吧。”
夫人垂眸呷了口茶，语气平平：“若失常或否悬殊不大，那输了也无妨。”
小二点头哈腰：“公子夫人好气度。”
慕潇儿忙也道：“正是呢。潇儿也想，君子正气、落棋无悔，发挥失常或否，亦在输赢之中……”说罢又补充道，“且所谓交棋，图的便是一悠然心境，又何必过于看重输赢？”
我偷偷挑了一下眉梢。话是没说错，但这话由她来说……便怎么听怎么讽刺。
“慕千金亦是有君子作风。”小二敷衍着也奉承她了句，又看向了小豆丁，“不知慕少爷又是如何想的？”
豆丁本来啃橘子啃得正欢，一听就愣了一下：“我？我用脑袋想啊。”按他贪玩怕学的个性，大概是一听“作答”这两个字就开始神游了。
慕潇儿很不客气地掩着唇笑了起来。
小二听罢也是一愣，而后讪讪地找了个词夸：“少爷真真是实在……”
豆丁眨巴眨巴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边笑着的慕潇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脸一下苦了下来。
“小孩子心思少，不打紧。”谢夫人出乎意料地打了个圆场，微笑着看向了我，“倒是你这服侍人的。你该如何为你主子应对？”
我一脸懵圈，属实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我身上来，第一反应是不说棋艺高超了，小豆丁这脑力本事估计连飞行棋都玩不利索，我用不着应对这种莫须有的情况……
但我肯定不能这么黑我主子。若是随大流讲些正气凛然的话，恐怕也讨不到好。
权贵当前，这“小问”简直就是高考最后一道大题。
我把目光投向豆丁求救，孰知他也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一边冷汗哗啦啦直冒，一边在脑内极速过了一遍我所知悉的剧本。棋局将输，大女主们都是如何应对的？
……有了。
“姑娘？”小二见我抿着唇不说话，又试探着唤了我一声。
我心里多少有了点把握，于是端起袖子理了理表情，恭顺道：“主子爱猫，年底会向老爷讨要个一只两只，在里屋里养着。”
“这……与下棋有何关系？”小二哑然，估计在想这主仆二人脑子是否都不大好使。
“自然有关。若是主子有棋将输，我会拔毛纵猫，令其打翻棋盘。”我道，“如此，主子不至于输棋，对手亦不会与畜生计较，此局便可无输无赢，不了了之。”
谢应敛眉梢微微一动，抬眸看向了我。
“果真是小人之见。”慕潇儿冷笑了声，“棋盘之上讲究的便是公正，也亏你能想出这等法子。你懂什么输赢？”
我看向她：“凌儿不懂棋局输赢，但懂大局输赢。”
“噢？”谢夫人笑了起来，“你倒是说说，何为大局输赢？”
我对夫人颔首：“对手既是不熟之人，想必对主子棋艺不甚了解，就算曾道听途说些传言，也未必亲眼见过。若是熟人，还能看出主子是发挥失常，但不熟之人见了，恐怕会道主子棋艺便是如此欠佳。”
“那又如何，下回堂堂正正印证回来不好，非要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慕潇儿本就看我不顺眼，这会自然不会松口。
“下棋目的不外乎有二，一是就棋论棋，二是就棋论事。”我背着稿子，“若只是前者，确然如大小姐所说，大可以下回以实力印证，但与不熟之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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