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 好合(3/5)

致他连开口都变得如此困难,但有一样事显而易见,治愈走火入魔绝非坦途,哪怕有易筋经,他若不能似那些少林高僧般道心坚定、古井无波,只怕易筋经也练不成。

马含光仍旧是以万极首座护法的身份重踏云滇,但他并未能肩起护法一职,始终于武王峰上静养。

许多人未曾见过他,听过他的轶事,将他视作神秘重重。然而唯他周遭之人,才知此人只剩当年的一副躯壳。他甚连记忆都模糊不清,曾经得心应手的部下,他认不出,连名字都唤不上,所有人都觉得不应该,唯伍雀磬觉得应该。

她无心在乎那些事,她更在乎他活着,回到了她身边,或者是她自私,但再多的奢求她也奢求不起。

武王峰上夜灯长鸣,她那日晚归,入殿时见到马含光伏在桌边浅眠。

他在等她,无论多晚,都会等。但他较以往嗜睡,也不再有梦,时常昏昏欲睡。

伍雀磬取了衣袍,轻手轻脚为他披在肩头。马含光隔了稍许,抬起头来。

他额间有块通红的印子,几缕发丝也贴覆脸颊,伍雀磬笑着给他挑开,他又扬手,于那处摸了摸,将发丝理开去。

“等我么?”

他点头。

“做梦了么?”

他笑着摇头。

伍雀磬坐去他腿上,揽他的肩,头低下去,慢慢亲吻。

马含光很快便会回应,只是不激烈,也不沉沦。他一点一点地回应她的吻,克制着咬合,无论她怎样情动,他似是一潭搅不起波涛的深泓,却从不会稍有拒绝。

伍雀磬于亲吻之时睁开眼来,望去他微阖眼睫,那回应固然清浅,却并不显厌恶。

她与他薄唇分离,寸许处,呵气如兰:“告诉我,这九年你是如何度过,你又……是否恨过我?”

马含光轻颦眉心,将她拉近,难得主动吻了起来。

她觉得,他总有些避退,然而即便不语,他仍旧要向她传达:他对她有多在意。

后来某日,马含光于武王峰上白日走失,宫主被惊动,全宫上下都为寻他们的首座护法,整整一日煞费苦心。

“禀告宫主,马护法现正于蜃月楼外。”

伍雀磬风风火火赶去,见那人正对那空空楼阁的守门弟子做着比划。

她疾步过去,山巅有风吹来,顺那风中,她听到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你可有,见过我师姐?”

伍雀磬整个人定在原地。那守门弟子并不识得马含光,因此问他:“你师姐?如何模样?”

他略有停顿,便伸出手来,薄袖滑下,是一段削瘦手腕。那人先将手比于眉侧附近,却又好似迟疑,犹豫稍许,便将那手低垂下去,比在自己腰侧,道:“这般高。”

“你师姐?”那搭话弟子将人上下打量,来者看似不小,因此称奇,“你师姐是个小丫头?”

马含光眉头轻颦。

便于这二人对话之时,伍雀磬无声来到此人身后。马含光有正宗的易筋经在身,虽不知摄元功还剩了几分,但论内力却也是云滇少有,然而他自归时便不再动武,竟似连五感都多有退化。

直到伍雀磬百感交集地唤他一声:“马叔叔。”马含光回过头来,却未能回过神来。

他做了一梦,睡醒之后恍恍惚惚地踏出武王峰,迷失道路,他不知如何找回伍雀磬,重回故地,蜃月楼前,记忆忽就变得混淆且错乱,千头万绪。

当伍雀磬一句“马叔叔”过后,他自然而然回头应她:“少主。”

伍雀磬狂奔而至,险些撞翻此人:“马叔叔,你能说话了!”她搂着他又哭又笑。

马含光缓缓清醒,俯首视人,这人已能与他比肩而立,再不是记忆中那个嘴甜又擅讨好的小丫头。

马含光抬眼,见伍雀磬身后,万极各大高层围观注目,他笑着摇头,将人轻轻抱住,儿童咿呀学语那般滞涩且缓慢地安慰:“磬儿,不哭。”

伍雀磬最怕他劝,回回都是欲罢不能。

他失笑,收紧双臂。

……

事后首祭祀崔楚来替马含光诊视,说这便是要好的征兆,无论话语、记忆,他若愿意,总能一点一滴地捡拾起来。

伍雀磬趁热打铁,那一夜与他说了很多话。

武王殿中烛火摇曳,他搂着她,听她致歉,总反复说着“是我不好”,却又刻意回避那九年之囚。

“磬儿,”马含光抚摩她的手,“许多事都无需记得那么清,你欠我,我欠你,才是这夙世纠缠,欠的越多越好,不是么?”

“所以你就把以前的事悉数忘了?”

他道:“不是忘了,是记得太多,便前行不得。抛下一些,才能如你所愿,变得好起来。”

“不是的!”伍雀磬摇头,“这不是好,这根本也不是你!是我害了你,我要我的马含光,我要我的马叔叔,对不起……”

马含光将她转正,握住她的脸,低头吮泪,叹息着于她耳侧低问:“已经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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