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2/3)

后对小姐的疼爱与庇护,断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绿蓉答道。“绿蓉称小姐为小主实有不妥,但小姐身处在长乐宫内,就不必去担心耳目之事。”最懂事的惠庄也插上了一句话。长乐宫?沈淑昭感到一丝讽刺,正是在长乐宫才叫人担心——她宁愿被太后看作一个仇视嫡出的庶女,也不是一个狂妄无知的鼠辈,于是她严厉地说道:“即便是在令人安心的长乐宫中,你们也要规范自己的言行,今后都应当谨慎处事,在外谁有傲慢轻视之举一经我发现,无一例外——我都会统统贬回他们到太后前殿..!”“是,奴婢们谨遵二小姐教诲。”一众人纷纷跪拜道。随后宫女们开始苦思她宫宴那日的妆扮,左是碧玉簪,右是雪梅挽,眉心需点什么花蕊,眉梢描远山还是却月,绫罗薄扇取何好,熏香用哪种妙,这些寻常嫔妃宫里聊得正上兴头的事,在沈淑昭这里就变成了聒噪的烦扰。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关系。她很想如此说。因为她和皇帝仅是联手关系,他想压制太后,她想摆脱太后,各取所求而已。宫内盛传的皇上与她一见钟情的戏码,跟她毫不着边,纯粹是世人对宫内民女与皇上相恋的戏码增添想象。那并非我的爱情。她平静地望着铜镜里被人打扮的自己,想起昔日那年入宫为妃的时候,宫人热衷不已,她却冷漠如水。婚姻,只是一种交易,无关风花雪月,无关身不由己。她忽然想停住时间,想好好休息,镜里描眉施妆的她不是真正的自己,她的爱在屏门外,在很长距离的云阶上,不是众生普世向往的帝王身旁。她恋的人亦是今生都不可光明在一起的人,然越是不可得,她越有一股劲想求得终老。太后和沈家,终究还是不把她作人看的,大夫人心心期盼沈庄昭的荣盛转眼堕为云烟,现在是她的出头之日了。前世她最大的失败在于还是过于倚靠太后,是她忘记了,天下——只真正属于姓卫的天子。过去的都过去了,她曾一度黯淡的眸光再度复燃,仿佛灰烬凝固在落地,没有什么比她留下来还值得的抉择了,这里有她想要的一切,有了这一切,她才可以去保护所爱之人,像爱的人一次次默默守候自己一样。半柱香过去,该决定好的衣饰都妥当了,沈淑昭遂脱下第一支簪子,“好了,现在都将这些取下。”珠玉卸至一半,门外王献走进来通报,他拍了拍腿前的长袍然后单膝跪下,声音里带着沉稳,“小姐,门外……皇后的宫人有旨而来。”“宣。”沈淑昭临危不乱。她是不怕皇后的,但是其他人都不晓她会不会怕,她们二人毕竟还没有交集,其实沈淑昭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明晰皇后得多。走进来一个清瘦的小宦官,看来只是打打下手的人,该是皇后的贴身宦官收的义子之流,他用年轻的声音说道:“二小姐,奴婢是奉皇后口令过来。”沈淑昭下跪,“臣女接令。”“今日午后申时至椒房殿一趟。”“臣女遵旨,只是敢多问一句,皇后所来是为何事?”宦官一甩手杖的白毛,漠然吐出四个字:“宫宴之事。”沈淑昭心里一下了然,“臣女明白。”“奴婢就不多久待了。”宦官率着众宫人出了门去之前,又嘱咐了句话,“还请沈二小姐按时来,过了那个点,就是别的嫔妃来了。”他们出去以后,绿蓉感到有些略微的惧怕,皇后娘娘是何等角色?她的冷漠是六宫之中无人不怕的,当年李柔嫔的死可和她的逼迫有不少干系,熙妃就算如此盛气凌人皇后也不曾在她面前落过下风,将领武门萧家的嫡长女,果然还是不太好惹的——但是沈淑昭却理了理襦裙襟绣,淡然地问道:“现在几时?”王献想了想,迅速回答道:“是申时的前一时,未时。”“那么一会儿便可走了。”“小姐,此事需要太后出面干涉吗?”他忧心忡忡地问。“不必。”沈淑昭不禁感到些许荒唐,他们太过于小题大做了,以至于把宫廷斗争想得过于在明面上争锋相对,于是她说:“皇后是万花之首,一国之母,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明着对我做出什么事。不必太担心了,从此时算起,不出一炷香就可以随我过去了。”说完之后她欲要挥退众人下去,忽地想到什么,复道:“待我离开时,命人去空蝉殿通报长公主,我回来后会直接去殿内拜访她。”“是。”王献说,他看向旁的下级宫人,“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对了,若她不再,就等在椒房殿告诉我便是了。”“奴婢遵命。”那个宫人欣喜地答复道,第一次被沈淑昭吩咐的心情直接体现在面上。这里谁不想成为第二个王献呢?“行了,我们过去吧。”沈淑昭道,“即刻去看看皇后会做些什么。”绿蓉心怀期待地开口问道:“二小姐,您唤哪些人陪您去?”沈淑昭上下微微打量了一番她,面对她的目光,继而只能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王献与惠庄就可以了。”“好吧……”绿蓉眼底有瞬失望的情绪十分明显,失望让这位娇柔的美人减了半分明艳。沈淑昭装作未曾发现的样子不去过多的理会,她自然地背身离开。对于过于浅显之人,是不需要多留心去栽培的,惠庄的沉稳性子倒还是个好坯子,而若云沉默寡言,不知是真聪颖还是真木讷,在用人之前,她得要好好斟酌一段时间。越过庭门,一行人朝着椒房殿的方向慢步走去。远在皇城对面的椒房殿,此时是一派歌舞升平,不是因为皇后在举行私宴,是在观赏嫔妃们绞尽脑汁欲要搏君倾心的献媚。九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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