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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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雅推开病房的门, 不轻不重地阖上, 哐当一声。>
病床上的胡秀猛地惊醒, 心慌地看看四周, 目光很快落到南雅脸上, 上下扫一眼, 意外于她依然优雅从容的状态。>
胡秀的眼神立刻充满敌意。>
南雅淡淡一笑, 走过去,脱掉大衣,坐下了问:“阿姨, 你的病好些了吗?”>
“用不着你关心。”胡秀说。她清楚自己这个后妈当得怎么样,自然就不期待收获好心。>
胡秀原本是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但年纪大了, 生活多灾多难又加上疾病摧残, 迅速苍老,丑态毕现。>
年轻的南雅坐在她的病床边, 一对比, 逃也逃不过。>
她的病日益严重, 医生说受一点刺激就要命。可她心窄, 过不去坎儿。>
第二任丈夫死后, 镇上便有了她克夫的传言。她一个人操持家里, 儿子又胡作非为游手好闲,啃光家中积蓄,吃穿玩乐全靠她供养。她身体大不如前。胡立帆丝毫不心疼她这个做母亲的, 不立业也不成家, 心思全在南雅身上,她嫁了人他也不死心,闹成全镇笑柄,把她气伤了神。>
去年胡立帆意外死亡,她的身体和精神一起垮掉。>
可这儿子连死都不省心,死在哪家的池里不好,偏偏是镇上最不饶人的十香家,跟他们扯皮争斗,她又气掉半条命。十香家到处说她克夫,见警察调查当年南雅爸爸意外死亡的事,又造谣说死得蹊跷,她只怕脱不了干系。镇上人见了她都避如蛇蝎。>
她是撞了邪,老天把她往死里整。糟心事一茬一茬地往她身上砸。>
而此刻,她最恨的那个女人却健康美好地坐在她的病床前,笑看着被病痛禁锢的她。>
胡秀目露恨意,在氧气面罩里狠狠吸一口气:“知道我见不得你,特意来气我?”>
南雅并不生气:“阿姨,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
“看我的笑话?你滚,我不想见你!”>
南雅歪头,略略一笑:“奇怪。既然不想见我,又何必阻拦我走?自己都成这样了还不消停。天生见不得我好,只想看我受折磨?”>
胡秀被抓包,没吱声了。>
南雅说:“怪我忘了你也住在这一层。那天你听到我要走,就告诉江医生了?不对,应该是陈玲。你晓得她喜欢过徐毅,也晓得她跟徐毅搅在一块了,巴不得我成为众矢之的做她的挡箭牌。徐毅呢,不想我走又怕我以后再逃,得让全镇的人盯上我——”>
南雅感叹,“计划得真好。阿香的男人那么巧出现,给我扣上私奔的帽子。我一否认就招来围攻。——把阿香两口子的怨恨点起来,再一扇,火势蔓开又撩到其他人的猴子屁股了。”>
胡秀愣住:“你……你知道陈玲和徐毅……”>
南雅但笑不语。>
胡秀摸不清她,恼羞成怒:“你还笑什么?”>
“阿姨,你小看我了吧。也对,人在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会错误地把她看得无限低下。——讨厌就讨厌吧,但人最怕是非不分。儿子教不好,你恨我做什么?正如十香家和你结了仇,就到处说你故意冻死我爸。而我呢,虽然与你有怨,可不管镇上人怎么说,我都不信你冻死我爸。——永远不会。”>
南雅看着她,眸子状若桃花,黑暗而幽静。>
那是一双正在对人说话的眼睛,胡秀盯她半刻,仿佛看到什么,陡然就浑身冰寒:“你……是你?……”她还要说话,一口气郁结在胸口,憋得她老脸通红。>
床上的人揪住被单,痛苦扭动;>
南雅静坐如钟:“我知道不是你,那晚你吃了感冒药,还是你叫我买的。药性太强,你醒不来,一晚上没发现我爸不在床上。>
他照常在夜里出门上厕所,却不知怎么绊倒在雪里,他醉得不省人事,好不容易爬到门边,门被风吹锁上。他推几下门叫唤几声,可屋里的人都睡熟了,没人听见。>
阿姨你说,人怎么能死得那么蹊跷?奇怪,我平时睡眠很浅,那天却没听到。——或许是我妈妈找他索命了。”>
病床上的女人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早已不稳,她摁住自己的心脏,竭力吐出两个字:“是你!”>
南雅问:“阿姨你说什么,我并不懂。”>
胡秀嘶声:“是你!”>
南雅摇头:“阿姨,你不能因为大家都怀疑你而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呀。”>
胡秀脸色涨红如猪肝:“你走!”>
南雅问:“我不走你又能怎么样?像小时候一样打我虐待我?”>
胡秀嗓子如撕裂的破布:“你要干什么?”>
南雅弯腰凑近她,轻声说:“阿姨,你记不记得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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