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报告(1/2)
并不是投稿就一定成功。
这一时期的初稿就像是写论文一样,在编辑的督促下,可能会有再版、再也不改版、绝对不改版……等等。
中篇小说是重灾区,字数不多不少,编辑会觉得你的商业性不够,或者是某个人物写的太坏,乃至于一些立意和主题有点偏离主流意识。
同志,改改吧。
他们会这么告诉你。
当然,如果你有点江湖地位后,以上的条条款款就不那么严格了,写点出格的不是不行。
甚至,某些作者合伙起来自创刊物,自说自话,这些在后世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但现在并不奇怪。
作者们自觉承担了时事关切和对“历史”的提问,认为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本来就要没事儿找事儿,针砭时弊;另一方面,作家间的撕逼也是当下一大特色。
他们替大众表达声音,也替官方传达态度,是这个时代的流量巨星,热衷于表达。
《天若有情》小说手稿,成功寄出去了。
晚上了,立意简直是南辕北辙,他不写这种文。
余弦还在上高一,她相当伤心,并不能理解这一茬。
老父亲余跃进接过自行车,和余切商量,给孩子买票去京城的事情。
拿到了通知书,余切就要准备去京城报道了。
京城是好地方,中引用了后世很出名的一句鸡汤。
“当你背单词时,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当你算数学时,南太平洋的海鸥正掠过海岸;当你晚自习时,地球的极圈正五彩斑斓;但朋友,梦要你亲自实现,那些你觉得看不到的人和遇不到的风景都终将在你生命里出现……”
这篇报告,就成了。
鸡汤的效果非常不错,这年代的人很相信这一套。余切的妹妹余弦第二天早上看到哥哥留下的报告稿,起初是不在意的,一直读到最后,眼泪情不自禁的涌出来,说,“哥,你写的真好!写的真是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表达,地球的极圈,阿拉斯加的鳕鱼,南太平洋的海鸥……怎么能联系起来的呢?真是太浪漫了。”
余切做报告的第一站在当地的县城中学。
“热烈庆祝我校燕大录取生余切回校报告!”
红底白字大横幅,罗列在学校六十年代修的苏式大礼堂顶上,在这个舞台上,曾来过历届当地的主要领导,疑似来过胡公,以及确切的,在十年后来过当时主办三峡工程的领导,他在这里路过和考察。
为此,附近的小学改名为鹏程小学。
而现在站着的人是余切。
万县曾是川东地区较发达的地区之一,教育基础不错,77年恢复高考以来,这里汇集了三区化存在某种向往,连带着的,他尝试装作有知识文化的人,结交有知识文化的朋友,在他的心中,其实从来没有释怀这一关。
没有一丝一毫的科研经历和学术背景,但是,牟期中言必称“高科技”、“创新”,扮得像是个儒商,人越是缺乏什么,越是装成什么。
而现在,有真正的高材生来讲道理了,牟期中忍不住附上前仔细听。
台上的人是这么说的,那是一种别致的娓娓道来,没有大话,却触人心弦。
“去年冬天,我的手指因严寒生了冻疮,每次握笔时都钻心地疼。然而,我不敢放慢写字的速度。书桌前的煤油灯微弱地跳动着光影,映照出我满是冻疮的双手——每一道裂口仿佛都是刻在求知路上的印记。我知道,只有勤学苦读,才能穿越这漫长的寒冬,迎接那属于我的春天。即便手指麻木,我的心却在知识的海洋中炽热燃烧。”
“有时候,疼痛会让笔尖微微颤抖,但我从不放下手中的书本。课本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远方的灯塔,指引我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我告诉自己,身体的苦痛可以忍受,心中的梦想却必须坚定如铁。”
余切的报告,有一种压迫性的发问,他会从小事情切入,根据现场听众的情绪调整节奏,逐渐加强语气,不断让听众思考,直到引入自己早已预设好的答案。
牟期中听到这吞了吞口,他已被代入进去了。
“我们似乎处在变革的时代中,但并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巨变,我不想错过,只能抓住自己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读书!但,有时我也怀疑,读书是不是正确的,是不是非读不可。”
“因为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山,压得人动弹不得,有时我感到迷茫和彷徨,尤其是在求学没有结果的时候……”
人们前所未有的认真。
当时名落孙山者是大多数,因此这番话很能引起共情。莫不要说燕大,就是考个大专也是不得了的,大学生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复读生当然也很常见,新东方的创始人老俞复读三次,但他还不算最夸张,复读四次,五次,最多复读七次……一直到超过录取年纪的都大有人在。
“尤其是在没有结果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问自己,值得吗?不如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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