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回 悲莫悲兮生别离(1/3)

p&g;  从半年前帝陵竣工开始,青洛就发现轩辕晚晴在给他下毒。

有时是一碗汤,有时是一壶酒,有时是奇异的熏香。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些在他眼前发生,听之任之,也从不许御医请脉。

如果让他死,是她的愿望,那简直再容易不过。

可明司一次偶然的提醒,让他想起了从伏龙手中得到的假死药。

“皇上近来失眠吗?”

“还好。”

“此香名叫迷心醉,传说是以西昆仑上生长的玉红草为引制成,安神助眠功效奇特,可谓珍贵至极。”

“哦?原来这不是龙涎香……”

“气味非常接近,但效用却是天差地别。迷心醉虽因玉红草的稀有而珍贵,但切不可常用致使产生依赖。需知人若贪其安逸,则有一醉不醒之忧。”

“会死吗?”

“会。”

“可有解?”

“有,天雨曼陀罗。”

“……”

“术法高深的医者会用它制成‘假死药’。”

“吃下去就会将毒性相抵消吗?”

“不,这是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解法。”

“怎讲?”

“一般服用假死药后,或持续龟息三到七天,或从此一睡不醒;而玉红草能延缓天雨曼陀罗的效力,加长龟息时间至十天半月,抵消毒性,化解死亡的危机。”

青洛不禁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轩辕晚晴本要置他于死地的毒药,却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助他离宫的动力。

他吩咐梁振送信给伏龙后,便日日勤勉于政务,并准备好两封“遗诏”。

这晚与南夔使节宴饮罢,青洛微醺着回到未央宫。轩辕晚晴并未就寝,条案上摆着一排凝碧珠,手边的一摞奏章已批阅了十之七八。

青洛倚门注视她,半真半假地笑问:“你可是要做女皇帝?”

轩辕晚晴抬头,既不惊讶也不惶恐,反问:“怎么,臣妾做不得么?”

青洛微笑:“当然做得,明天朕便写下禅让的诏书。”

轩辕晚晴也笑起来,斟了一盏茶奉过去:“皇上快喝杯茶醒醒酒吧。”

青洛接过茶盏,并不急着喝,而是闲话道:“思南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中午朕教他说的几句话,晚宴时背得一字不漏、毫不怯阵,可见墨白也的确是个好师父。”

轩辕晚晴柔声道:“薛王已经照看太子两年,太子有样学样,自然错不得的。”

青洛呼出口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见今日情状,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轩辕晚晴暗忖他话中的意味:“皇上说得好像要远行一样。”

青洛立刻道:“不是才定下温泉行宫的事宜吗,还是皇后建议朕的。”

“是啊……”轩辕晚晴垂眸,声音听不出喜怒,“臣妾这两日便为皇上逐一安排。”

青洛唇角微扬,语气中隐含期待:“皇后真的不改变心意、与朕同行吗?”

轩辕晚晴沉默须臾,含笑望住他的双眸:“臣妾在宫中等待皇上归来。”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温存,一定会再多说些旧日恩爱之语。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凝眸,一定会藏住笑容下苦涩的泪光。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牵绊,一定会用尽全力记住你的样貌。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一定会许你下世来生……

承昭七年冬至,皇帝驾崩于温泉行宫,举国齐哀,蓝白黑三色纱幔在整个云胭帝国随风飘扬,众亲贵大臣着素服轮流进宫哭丧。

繁冗沉重的丧服划过地面,一阵阵“嘶沙”之声叫人莫名凄凉。

薛墨白神情深沉悲痛,领着茫然的思南和若涵进殿焚香奠酒。

轩辕晚晴面色惨白,跪在陪灵的最前端,几次都摇摇欲倒,可她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顺贵妃和良昭仪,再摸摸自己的脸,竟是没有一滴眼泪。

思南小脸绷得紧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灵位,不言不语。若涵哭叫了几声“哥哥”,他好似也听不到。直到要遵照礼仪给陪灵者叩头,思南才拉下若涵,一起跪在轩辕晚晴面前,僵硬地行礼,抬头的一刹,再也忍受不住,泪水喷涌而出。

轩辕晚晴膝行几步,抱住嘶声痛哭的思南和若涵,轻轻拍着他们的背,低声呢喃:“不哭,皇儿不哭,你们的父皇会一直看着你们,一定会一直看着你们……”

无边的黑暗和铺天盖地的哭诉渐渐在耳畔淡去,交错代替的是车马辘辘。

仿佛有一个女子的身影闪过,笑说:“青洛,如果有一天你还愿意回来,我再弹琴给你听。”

晚晴……晚晴!

猛然惊坐起,恍惚无力,青洛迷茫地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马车的窗帐,连绵起伏的山脉正是边缘洛城的景致。

他重新躺回去,手腕搭在昏昏沉沉的脑袋上。

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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