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玩人

封敬亭看了半天地图,气也消了,似乎对她勤勉的样子很是满意,点头道:“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狠就狠,这样的人要是争不了那个位置,怕也没谁了。

封敬亭心里打了主意,叫齐进进来,吩咐道:“去请陆先生过来吧。”

齐进应了一声,顺嘴说了句,“属下去备茶。”陆先生地位不一般,他要来自然茶点伺候的。

郭文莺哼了哼,甩甩手里抹布,硬生生对陆启方挤出几分嫉妒,人家来就有茶,偏她是做苦工的。

封敬亭见她犯了小性儿,摆摆手,“行了,你也别擦了。”

她大喜,“王爷这是不气我了吗?”

他点头,一副‘深明大义,不计前嫌’样,“嗯,去到马厩里看看本王那匹月夜青棕马吧。”

去看自然不只是去看的,还得带点什么,比如刷子啊、水桶啊啥的。郭文莺认命的往外走,她这回给他找了这么大的事,弄不好就得让老皇上咔嚓了,只是刷个马已经算便宜了。

西北产好马,西北军的马厩也是南齐最宏伟最庞大的,马匹最多,一水的都是高头战马。

郭文莺很容易找到封敬亭的月夜青棕,刚要了水桶准备刷,就看见邓久成疾步过来。

他神神秘秘地凑到跟前,“文英,你要的骡子送到了。”

郭文莺大喜,“真的,带我看看去。”她顺手把水桶和刷子递给一旁的小兵,就跟着邓久成跑了。

至于刷马,哪天她有空再说吧。

骡子一共一百头,个个身长体健,看着就是那么壮实。让人稀罕的忍不住想摸几把。

邓久成笑得两眼都快眯起来了,“你瞅瞅,一水都是公的,力气大着呢,你瞧瞧这身段长得多俊啊。”

郭文莺很满意,这些骡子是她特意让人找来的,为的是拉火炮用。那些火炮是纯铁打造,都重的很,军里的那些战马虽多,却分在哪儿用,干力气活的时候两匹马也顶不上一头骡子。

“成,成。”她越看越满意,吩咐几个牵马的马夫,“拉去马厩吧,先跟马栓一块。”

得王爷相招,陆启方且磨蹭了一会儿,在住处吃完了饭,又喝了两杯茶,才姗姗来迟。

封敬亭也不着恼,依旧客客气气的让齐进奉上茶点,还亲自为他倒上一杯香茗。

“王爷招草民来,可是有何难解之事吗?”陆启方笑眯眯问着。他虽在军中担着军师之名,却并无官职,是以常自称草民。可凭王爷的重视以及他在军中的权力,谁敢把他真正当草民看。

封敬亭脸上陪着笑,“先生所言极是,正想跟先生聊一聊战事。前几日郭文英炸了瓦剌大批粮草,又毁了三万骑兵,瓦剌必然要报复的。”

“报复是一定的,只是不一定是现在。”

“为何?”

“还有一两个月就到冬日了,每年冬日是瓦剌最萧条的时节,那时候瓦剌肯定不愿打仗的。所以要打仗也是在冬日之前,不过上次郭文莺试火铳,试了他们几十万担粮草,瓦剌一时要筹集军粮,未必会马上发难。”

“是啊。”封敬亭说着深深叹息,“本来现在开战是最好的时机,斥候虽还没探到瓦剌主力所在,但用心找也一定找到,这个时候瓦剌正缺粮草,如果西北军开关主动出击,很可能大获全胜。但可惜啊……”可惜他们也缺粮,白白错过了良机。

一两场小仗还能打,但打多了便没底气了,饿着肚子打仗是他奶奶的最蛋/疼的事。再加上出关有太多危险,这个时候大动干戈,一旦败了,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身为主帅,他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而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没粮没钱,腰杆子不硬啊!

虽然他对着郭文莺一副打算当甩手掌柜的模样,可并不表示他心里不急,这些时日为了此事,没少着急上火。

想到这里,便和陆启方商量,“月前本王已经上了三道奏折,言明军中少粮,军饷不足,请皇上下旨筹粮,不过都没有回应。”

陆启方捋胡子,“没有回应是必然的,皇上病重不理朝事,太子监国,各皇子势力分散在各部,他们能让王爷得了好?”

封敬亭叹了口气,兄弟间闹成这样也不是他所愿的,只是别人要对付他,他不反击,岂不窝囊。就像郭文莺所说的,总要搞出点事端来才好。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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