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三）（3/3）
想退掉和月氏的亲事、娶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为妻，明知此事会对政局有极大的影响，王兄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为了不让朝臣反对，我说服王兄发兵攻打东越，打算以江南的富庶、来抵消与月氏失和的损失。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场掺杂了我私心的战事，会连累王兄丢掉命……”
他的语速放得很慢，字句，带着种阿璃所不悉的悲哀与绝望。
咫尺之距，她却不敢朝他看上眼，手指颤抖地厉害，针头扎进了指尖，殷红的血、点点滴在了手中的蓝锦袍上。
阿璃说不出原因，只是直觉地猜到了什么，心跳得快了起来，脑中轰响着个声音，反反复复、复复反反：
他知道了，他终究是知道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王兄惨死时的景。他的面容，顷刻间就扭曲得变了形……全身抽搐，无法呼吸……他临去前对我说，‘是大哥对不起你’……你能相信吗？他竟然觉得对不起我……可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眼睁睁看着他窒息而亡，什么也做不了……”
“别说了。”
阿璃痛苦地闭上了眼，泪水不受控制地了下来，声音带着哀求，“别再说了……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慕容煜没有看阿璃，依旧望着那盏烛光。
昏黄的光晕在他的眼中逐渐扩大、变得越来越模糊，温热的液体涌上了眼角，慢慢凝聚、缓缓坠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从未尝过被至亲欺骗的滋味，竟不知、会是如此之痛……”
阿璃抬手捂住了嘴，手里的针线和衣袍滑落到了地上。
她泪眼婆娑，转头去看他，“乌伦……”
慕容煜却倏然地站起了身，背对着阿璃，“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
真相就在眼前，可他还是失去了这最后的勇气。
只要她不说、只要她不承认，他偏执地想着，这切就不是真的！
慕容煜掀开帐帘，踉跄地疾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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