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犯(1/4)
宋公明把窦娥带到了乌龙山,将她托付于人王道士和娄玉贞。事实上,人王道士和娄玉贞都是受了道德的点化而在石宫潜心悟道,凡心渐了,所以他俩并未行夫妻之事。过去的那些对儿女私情的追求,在倏然间已潜移默化成一种虔诚向道的憧憬。他们常常走出石宫,在民间行道德之事,为百姓行医治病。娄玉贞告诉宋公明说,她心下已有个打算,准备在乌龙山建一道德庵,窦娥的到来正好就多了一个帮手。
宋公明仔细斟酌一番后,决定把精灵鬼带走,让他在魂囊里修炼。几个在一起小叙之后,宋公明就让精灵鬼进了魂囊,辞行而去。他一路飘飘荡荡,不多时便到了都昌的周溪,走进了一家茶馆。
宋公明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下,小伙计连忙上前来倒茶。边上坐了一帮老者,他们正一边品茶一边聊天。宋公明无心于茶,便专心致志地听着老者们的倾谈。听了一会儿,他便知道一些头绪了。原来是附近有个叫曹士件的田主,花三年的时间做了一幢二进大屋,去年才竣工。只住了一年,他小儿子的新媳妇就暴死了。
老者当中,有一个驼子正说道:“就在去年,曹士件择定了三月十五那日上中梁;那日我正在场,一边柱上站了六个壮汉,用锹把粗的篾索把水桶口一样大的中梁拉上去;上到高处时,突然篾索断了,很大的中梁摔到地上竞断成了两截。德玉,你说奇怪不奇怪呢?”
德玉道:“那么粗的篾索又怎么会断呢?”
一个白发老头对身边的老者说:“我认为上梁那天的日子不吉利。你说是吗,长山?”
长山笑了一笑,又问这边的老者道:“猴子,你认为呢?”
猴子的相貌长得有点难看,但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长山一问,他就老老实实道:“我听说那个日子犯鲁班,木匠师傅有准备,腰间都系了红带子避讳,所以东家就出事了。”
驼子老者接上道:“说来说去,曹士件那个老婆也确实是个最小气的女人,都远近有名了。”
“常言道:路是走成的,财主是吝成的!人家不小气点,又哪有那么多钱做二进大屋呢!”长山自以为是地说。
“我觉得也不是那个道理。”猴子接上说:“在别人头上小气,到后来还是自己吃亏。”
徳玉道:“是嘛,听说曹士件屋里被安了好多犯,他儿媳妇的暴死就跟那个有直接关联。”
白发老头道:“一般满了徒的木匠和石匠都有那套安犯的本事,东家对待他们不热情他们就会在新屋里安犯;有安在梁上的、柱上的、门上的,也有安在狮子口里和墙里面的。当然啰,有些师傅并非是东家待他们不好才害东家,而是东家开工的日子、竖柱的日子或上梁的日子择得不吉利,对他们有伤害才被迫那样做;其目的就是为了保全他们自己。”
猴子道:“过去,有户人家做大屋。东家婆子是个相当乖巧的女人,天天杀鸡宰鸭招待做大屋的师傅。可是,师傅们每天都没有吃到那些鸡鸭的内脏;有一个大师傅,偏偏是个专门喜欢吃家禽内脏的人。因此,大师傅心生怨气。他为了报复东家,故意把一根中柱木梢朝下地倒做了,想害得东家日后钱财倒出。”他喝了一口茶,连忙接上说:“后来,大屋做好后,东家又弄了圆工酒请大师傅吃了。大师傅告辞的时候,东家婆子拿着一大串腌了又晒干了的鸡鸭内脏送给他,说是知道他喜欢吃才特意给他留的。大师傅接过香喷喷的鸡鸭内脏,心里恍然大悟了。”
德玉接上问猴子道:“可那个大师傅已经对东家做了缺德事,他又该怎么办呢?”
猴子继续讲道:“当时大师傅想了想,便向东家谎称,说他还有点事忘了没做,东家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大师傅说完,转身回到新屋里,拿出墨斗在那根倒做的中柱上打了一条墨线,划了倒顺的正确符号便算是撤犯了。大师傅做完后,又向东家说了一句吉言后便告辞了。后来,东家就没有受到损害。”
茶桌上一阵兴奋的骚动后,白发老头抢先说:“很久以前,有个仗义疏财、积德行善的人做大屋。他为人又大方,深得师傅们的崇敬,便在中梁上安了一个吉犯。后来,每到子夜时辰就听见中梁上木车轮子吱呀吱呀地响,偷偷地还可以看到送财童子推着满车的金银财宝在梁上行走。结果,那家人真的成大财主了。”
驼子老者接上说:“不过,做新屋时,东家也有一种对付安犯的办法。”
“什么办法?”听得津津有味的小伙计伸嘴问道。
驼子老者接上说:“就是新屋圆工后,三年之内不进去居住;三年后,什么犯都会变得不灵验了。”
白发老头道:“实际上,只要为人不做缺德事,就会到头来了有好报。”
“是啰!是啰!”猴子接上说:“过去,还有个缺徳的师傅。东家新屋上梁时,他想找点子害东家,便坐在中梁上故意这么问道:下面有人吗?我要抛斧(虎)下去!碰巧东家是个精明人,连忙跑到下面回答:有人!有人!不能抛斧(虎)下来!那个缺德师傅便顿时觉得身体不适,下来后就口吐鲜血,差点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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