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2/4)

,何必冒了這等风险,亲自去见那突厥王子。      或者説,他还另有计算?      “你猜对一半,却猜错了人。”萧綦笑道,“這个特殊的敌人,并非忽兰。”      我怔住,却听他淡淡道,“忽兰此人,倒也骁勇善战,在沙场上是个难得的对手。可惜悍勇有余,机略不足,论心机远不是贺兰箴的对手。”      烛光映照在萧綦侧脸,薄唇如削,隐隐有藐然笑意,“若非這蠢人送来的信报,误传了贺兰箴布下的假象,延误我布署的时机,你也不至落入贺兰箴手里。”      他冷哼,“日后与贺兰箴交手,只怕他死状甚惨。”      我惊得霍然站起,“你是説,贺兰箴还活着?”      萧綦侧首看我,眼中锋芒一掠而过,但笑不语。      “你去见了贺兰箴!”我实在惊骇太过,那个人断腕坠崖而未死,倒也罢了;真正令我震惊的是,萧綦非但没有派人追击格杀,反而私下密见此人。      迎着他深不可测的目光,我只觉得全身泛起寒意。      “我不仅见了他,还遣心腹之人护送他回突厥,击退忽兰的追兵。”萧綦的笑容冷若严霜,缓缓道,“此去全看他的造化,但愿他能返回王城,不负我此番苦心。”      我低了头,脑中灵光闪过,是了……前因后事贯通,万千扑朔思绪,霍然明朗。      ——他原本与忽兰王子联手除掉贺兰箴,更将计就计铲除徐绶一党;而今见贺兰箴侥幸未死,而徐绶已除,他便改了主意,非但不杀贺兰箴,反而助其回返突厥。以贺兰箴的性子,势必对忽兰恨之入骨,王位之争再添新仇,就此两虎相争,突厥必陷入大乱。      一时之间,我心神震动,恍惚又回到当年的朝阳门上,初见犒军的那一幕。      当时只觉他威仪凛凛,气魄盖世,自那时起,豫章王萧綦的名字,在我心中已是一个传奇。      待得嫁了他,三年独守,我只知自己嫁了一个心硬如铁的英雄,除此对他一无所知。      此后宁朔重逢,生死惊魂,亲眼目睹他喋血杀敌,方知那赫赫威名,尽是热血染就。      及至此时,他就站在我面前,轻描淡写説来,浑如夫妻间闲谈。然而挥手之间,早已搅动风云翻覆,设下這庞大深远的棋局……只怕天朝边疆、突厥王廷、两国黎民,都已被置入這风云棋局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的命运就此改变。      一个英雄,远远做不到這一切。      我恍然有大梦初醒之感。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不再只是一个疆场上的英雄,而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握有生杀予夺之权的统兵藩王,是名将亦是权臣,甚而,在我心底隐隐浮出一种错觉,似乎预见他将叱咤风云,虎视天下。      這个突兀而现的念头,令我心神俱震,心中激荡难抑。      “英雄当如是……”我由衷感叹,几欲为這番深谋远略击节大赞。      萧綦笑而不语,缄默负手,只是深深看我,眼中不掩激赏之色。      半晌,他缓缓开口,“一个闺阁女子,竟有這番见识。”      向来听惯溢美之辞,第一次听到从他口中説出的赞赏之语,我竟暗暗喜悦。      然而,思及贺兰箴的怨毒目光,我忍不住叹道,“那人恨你入骨,此去纵虎归山,不知日后他又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害你。”      萧綦淡淡笑道,“虽説知己难逢,能得一个有能耐的对手,何尝不是乐事。”      我一呆,旋即微笑颔首。      所谓当世名士,所见多矣,从没有人让我如何心折。从前,哥哥总説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然而他却不知——并非我心气高傲,只是未曾遇到胸襟气度足以令我折服之人。      而今,我是遇到了。      正自低头出神,萧綦不知何时走到面前,伸手抬起我的脸。      “你怕贺兰箴对我不利?”他噙了一丝笑意,目光却灼灼迫人。      我陡然一窒,似被什么烙烫在心头,慌忙侧头避开他的手。      分明还是五月的天气,却莫名一阵发热,只觉得房内窒闷异常。      “你,要喝茶么?”      局促之下,我不知如何掩饰自己的慌乱,答非所问地回了這么一句。      借着起身去取茶盏,背转了身子,仍能感觉到他灼人目光。      我强自敛定心神,取了杯子,默默往杯中注茶。然而心中怦然跳动,竟让我手腕微微发颤……這是怎么了,有生以来,从不曾失态至此。,如遇到内容乱码错字顺序乱,请退出模式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    蓦的,手上一紧。      我的手被他从身后握住,這才惊觉杯中茶水早已溢满,我却还茫然出神,径直往杯中倒茶。      他笑了笑,也不説话,只接过我手中的茶壶,另取了一只杯子,重新倒茶。      我羞窘不已,他却悠然将茶倒好,含笑递了过来。      “还是我来侍候王妃为好。”他语声低缓,笑意温煦。      即便我再愚钝,這男女情事,总是懂得的。      那一杯茶已递到面前,稳稳端在他手里,我却没有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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